孝武帝司马曜沉溺酒色,不理丞相谢安、中书令王献之,两人出了宫,王献之道:“陛下年少,龙性初成,时常贪杯,下官以为此事不宜久拖,请丞相定夺。”
虽说江东诸地,凑起来也有十万将士,但是没有天子御批,荆州各地,也不会闻风而动。
谢安道:“陛下坚信大将守城,万无一失,却不知兵力悬殊,以本相权限,也不过能调数千兵马。”
王献之道:“数千便数千,早作准备,免得延误。”
谢安道:“就调毛穆之、毛安之,率麾下五千人,先行赶赴襄阳,以解燃眉之急。”
王献之道:“苻坚大军,动辄十万,五千将士,只恐杯水车薪,过眼烟云。”
两人一边背着手往外走,一边思量,看着胸无良策的王献之,谢安说道:“既然朝廷征兵、调兵甚是拖延,谢某不如自组一支人马,操练一番,亦可使用。”
“自组人马?丞相之意是?”
“我爱侄谢玄,知兵善战,就由我谢家,自筹粮草,募兵备战,日后必有大显神威之处。”
王献之道:“钱粮兵甲,难道丞相自掏腰包?”
谢安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谢氏一门,饱受厚恩,官爵显贵,金银身外之物,何必在意?”说完,谢安笑容满面,悠然而去。
从此,谢安、谢玄叔侄二人,自筹钱粮,开始在江东招募壮丁,加以操练,这只谢家军立志以北伐中原,收复故土为己任,称之为北府军。明代诗人谢肃做《金陵怀古》以感慨:
霸国江山天下壮,兴王人物向来稀。
花馀吴苑迷仙仗,柳拂陈宫见舞衣。
北府驻兵犹昨日,中原杂虏几斜晖。
自南混北归真主,六代空惭事业微。
谢家在江东忙着招兵买马之计,远在长安城东,校军场大阅诸军,苻坚命右大将军杨安为天下诸军督招讨,内外兵马大元帅,点起鲜卑、匈奴、氐、汉、羌各部族兵马十七万,准备出征。
校军场上,各营将士叩首跪拜,山呼万岁,天王苻坚倍感振奋,只见前来送行的太尉吕婆楼作揖道:“老臣以为,慕容垂、姚苌等人并非同心,欲借出兵,各谋私利,不可重用。”
苻坚听了,有些不屑一顾,反问道:“孤王对太尉最为信赖,可愿为大秦南征否?”
“老臣不敢杵逆天王,但荆州重地,绝非轻易可取,还望天王三思。”
“太尉年老,瞻前顾后,怎成大事?不必多言,孤王自有分寸。”
这时,只见大帅杨安,顶盔带甲,走到点将台,单膝跪倒:“启奏天王,京师七万大军,已经点齐,樊州、邓州等各路兵马,约有十万,刻日出征,共计十七万大军,定于今岁四月,会合襄阳。”
“好!”苻坚道:“鸣号击鼓,各营兵马,即刻出征。”这才引出:
挥师赤尘绕峰遙,战车滚滚雨萧萧。
三江怎得渡鞍马,五胡谁可笑天骄?
疾风残卷挥长戈,乱石交错扬胡刀。
雄吞万里揽天下,天王在此欲比高。
东晋太元三年、前秦建元十四年,公元378年二月,前秦天王苻坚派右将军杨安为天下诸军督招讨,内外兵马大元帅,苻朗、慕容垂、姚苌、王鉴、李蛮、石越、梁成、梁云为大将,率马步军十七万,分兵四路,进攻东晋重镇襄阳。
襄阳城北面有条河流,称作沔水,如同天险,护佑襄阳以北。镇守襄阳的乃是南中郎将朱序,而朱序除了本部兵马,便是毛穆之、毛安之兄弟的千将士,只因毛氏兄弟封官为益州刺史,益州便是西川,虽有实职,但西川尚未收复,只能暂且驻扎宜昌,谢安调遣毛氏兄弟,也相距襄阳最近的一路人马。
快马校尉侧马飞奔,回到襄阳帅府大堂,朱序与左右众将早已等候多时,校尉言道:“启禀中郎将,秦军十七万大军兵分四路,将至沔水,情势危急,请中郎将速决。”
朱序一挥手,校尉退下,朱序对众将说道:“秦军分兵四路,汇集沔水,意在攻取襄阳,诸位有何高见?”
副将毛穆之道:“将军当速派使者,往荆州求援,再求京师,沿江派舟师拒敌。”
“本将已致信京师和荆州大营,请求援兵,桓冲以为秦军有诈,要以开战之后,以战事而定。可是眼下迫在眉睫,需有良策,拒敌于沔水北岸。”
副将李伯护道:“末将以为,秦兵渡河,必须木材,不如趁着秦军未至,末将往北岸,先伐光树木,使秦兵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