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管吗,这可是九条人命。”
李探员翻开被刘文庆压着的案件,照片上男女皆有,死状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来自贫苦家庭,家人无权无势,报案都被积压在巡捕房,连分派出去查案的机会都没有!
“你为什么那么贪财,这个案件可不只是杀人案那么简单。”
他跨过红木办公桌,把皮箱子夺过来放到桌面,一打开,整整一箱金灿灿的小黄鱼儿。
“我们倒是想查,你查得着吗?”
“公共租界管不着海城黑帮,你以为常五爷演得讲义气重廉耻,他就真的懂得什么是礼义廉耻吗!”
“这只不过是这些人的伪装,你要是没有几百黄金压秤,人家才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我们管,巡捕房和海城各界早晚要撕破脸,他有得是办法让咱俩卷铺盖滚蛋。”
“要是我们不管,这一箱黄金就是他的谢礼,以后办事都好说话。”
年过五十的刘文庆厉声厉色,连李长天也不得不说,这就是实情!
哪怕是在公共租界,人命都不值钱,更何况是在租界外的海城,那更是一片弱肉强食的世界,谁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
“那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吧,这可是九条无辜的生命。”
李探员不肯让步,总督查只能把所有的案件都移交给他,他数着到手的卷宗,摇摇头:“怎么不是九个?”
刘文庆摊摊手:“你还想让他们多死一个吗?”
以前的周文媛,再加上这八个卷宗,加起来一共只有九个受害者,那也就是说,还有最后一个受害者还没有出现,这个受害者谁!
“我不管了,你要是想死,就去常五爷家会会他,要是他想灭口,就报出我的名字,说不定还能把命保住。”
刘文庆还没说完,李长天走出巡捕房,开着警车驶向法租界。
常府公馆坐落在环境优美的思南路,汽车停在一栋高级洋房前,正要进去门口的黑褂小伙子出手拦住我们。
“公共租界中央巡捕房办案!”
李长天出示探员证,黑衣人看见证件也不知道怎么办,一溜烟跑进去搬救兵。
我们等了片刻,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老头子走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常五爷的管家。
“你们真是巡捕房来的,这可真是稀客啊,我们常府什么时候,也没有来过巡捕房的人,请进吧。”
老头子眼珠乱转,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清楚常五爷做的勾当,他带着我们穿过花圃,走进这栋气派的公馆。
“老爷,巡捕房来人了。”
管家打通客厅的电话,让我们在客厅等着。
没一会儿,客厅环形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精神烁烁的老头从上面走下来,他看起来人高马大,须发虽然斑白却依然目光炯炯,气场强大,想来年轻时也是一方英雄。
“五爷,何必理会这些小喽啰,我们找人了结了就是了。”
姨太太的娇声细语传到楼下,常五爷只能让管家先上去管教,他一个人坐进沙发,抬手示意我们坐下。
“诸位来是什么事啊?”
“常五爷,公共租界发生了八起命案,我们顺着线索,摸到了您的人手上,不知道您怎么看!”
李长天开门见山,常阳升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估计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的人,也许是别人诬陷我呢!”
他哈哈大笑,想逗逗李探员,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轻蔑。
“常五爷,你应该知道公共租界仙乐宫命案吧,这个仙乐宫的总经理惹上了一只黄仙儿,这只黄仙儿正好就投到了您这儿。”
“如果不是您给她献祭了八条命,那她怎么会甘心认你做家主,当这常府的保家仙儿。”
李探员说话果然耿直,连太极都不愿意打,直接说中常五爷的命门,常阳升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他扬眉冷对,颇为不屑。
“那是因为我想知道,第十名受害者是谁,她们是生是死!”
李长天怒目圆睁瞪着常五爷,眼神丝毫不容他闪躲。
半晌,常五爷拿出祭祀板,上面果然已经写了九个名字,只剩下最后一个金器格子是空白。
李长天见状,果然跟他预测的一样。
“为什么还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