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在聚宝斋买钻戒时狗被偷的故事忽悠皮具商老头,而且信誓旦旦地说三人中有挡视线的,有挤在身边打掩护的,反正没到十秒钟,莎莎就不见了,莎莎在反抗被偷过程中还被他们暴力致伤,三个小偷是在听说了城隍庙的每个出口都被保安守住盘查后,才被迫将莎莎送了过来,临走还不忘顺便敲诈了六百块钱。喝了一斤多白酒的皮具商一听这话,立即报案,警方本来不想管这件狗事,可后来接到了上面的一个电话,就不敢怠慢了。皮具商目前正在上海炒房,既炒楼花,也炒现房,据他自吹自擂,他在黄浦江边跺一脚,上海楼市就会冒汗。其实皮具商并没有这么牛,只是有钱能使磨推鬼,他确实让上面为这条狗打了电话,让一屋子的人在这个夜晚为一条狗而不得安宁。
喝多了酒的皮具商提出的要求不仅无理,而且无耻,他说敲诈勒索钱财一事,警方怎么认定就怎么处理,眼下最要紧的是郑凡他们三人今天夜里必须去宠物医院的ICU病房为狗守夜,等狗转危为安出院后,再根据狗受伤害的程度解决狗的医疗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相关问题,皮具商撂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必须向我太太道歉!不要以为读了几天书,就了不起了,说老实话,老子小学没毕业,你们给我倒尿壶,老子都不要。”
当年在城管打过人的老豹曾经赌咒发誓说读研究生后彻底金盆洗手不动任何人一个手指头,可听了皮具商这话后,他潜伏的野性被唤醒了,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了过去,“我操你妈的,你这个文盲加流氓,简直就是人渣!”
皮具商头一偏,白瓷茶杯连同茶杯上美丽的山水在保卫处的墙上碎了,人没伤着,雪白的墙壁受伤了。皮具商的保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抡圆了胳膊直扑过来,在城管接受过训练的老豹,用脚轻轻一拨椅子,扑过来的保镖正好撞到了椅子上,派出所长和保卫处长将保镖死死抱住,派出所长说,“你们要是再这么闹,我们就不处理了,你们上法庭好了!”
文学院林院长和研究生院齐院长看双方都酒劲十足地飊上了,就分头灭火,文学院林院长跑到门外给导师张伯驹教授打电话求他过来劝劝三个学生放弃对抗,研究生院齐院长对皮具商说,“你提的要求可以慢慢商量,但前提是不能动手。”保卫处长和派出所长都附和说不能动手,这相当于一次投票表决,表决的结果迫使双方偃旗息鼓。
没人说话了,屋内是逼人的寂静,能听得到他们酒后的喘息声粗鲁而混乱。
张伯驹教授赶到的时候,事件的处理已接近尾声。派出所长和保卫处长意见高度一致,他们也看出了一些眉目,于是很明确地对皮具商说,“让三个研究生给你的狗守夜是不可能的,你不能想当然地就说狗是三个研究生打伤的,偷狗更是无稽之谈,我们不相信,你酒醒了后也不会相信。我们要证据,不要推理。现在,我们能调解的是,说服三个研究生把六百块钱退还给你!”
郑凡据理力争,“六百块钱是她们主动给的,不是我们要的。”
小凯揉着扭伤的腰帮着腔,“六百块钱退给他,栽赃偷狗和勒索钱财就铁板钉钉了。”
派出所长说,“六百块钱退给他,并不是说你们就偷狗了,而是表明你们不仅拾物不昧,而且洁身自好。”
老豹说,“我们把狗还给失主,失主主动塞给我们几张票子,我们怎么就不洁身自好了?”
这时,他们看到了导师张伯驹教授进来了,眼睛都看着导师,像是看着黑暗中的路灯,或绝望中的救命稻草。
清瘦而淡定的张伯驹教授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把钱给人家!”
说着转身就走了。
喝酒花掉了三百,郑凡老豹小凯三人将身上所有口袋翻了个底朝天,加上剩下的钱,只凑够了五百六十块钱,还差四十块,文学院林院长从口袋里掏出四十块钱,递到郑凡手里,“拿去,不用还了!”
皮具商接过钱的时候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句,“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派出所长看着神情古怪的皮具商,摇了摇头。
皮具商跟保镖走到保卫处外面“奔驰”车旁时,一阵夜风吹来,他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脑袋,问保镖,“这是什么地方?”
保镖说,“华东大学。”
满嘴酒气的皮具商老头看了一眼黑暗的天空,“我们到这来干嘛?”
一个月后,郑凡、老豹、小凯毕业了,毕业典礼还是挺感人的,并不像他们事先想象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