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能做,非要帮着这种草台班子公司干违法乱纪的事,不是什么钱都要挣的,也不是什么钱都能挣的。”
郑凡垂着头,不是低头认罪,而是瞌睡极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第二天一早走出审讯室时,天已大亮,他觉得自己斯文扫地,脸面丢尽,他不敢抬头看头顶上的阳光。
郑凡放回来了,人像是被剥去了一圈,嘴上的胡子也在一夜间疯长,整个人像是一个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战俘,他一进屋对韦丽说了一句,“我困。”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睡着了。
韦丽跑到外面给艺研所打电话请假,她在电话里对所长说,“无罪释放,一场误会,正在睡觉呢。”
所长说当然无罪,连过错都没有,所长突然问,“你是郑凡什么人?”
韦丽说,“我是他爱人。”
所长听到这句话比听到郑凡被抓还要震惊,“他连对象都没有,还冒出了个爱人,见鬼了!”
韦丽突然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她慌忙挂了电话。
一直到晚上韦丽熬好了稀饭,郑才醒来,韦丽紧张地抓住郑凡的手,“对不起,我又把你出卖了!”
躺在床上的郑凡听说原委后,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所长知道了也好,从今往后,你堂堂正正地做我老婆!”
郑凡放出来的当天,处罚决定就下来了,赵恒的江淮文化传播公司涉嫌策划虚假广告被重罚一万八千块,郑凡虽无主观故意,客观上却是假广告出笼的重要推手,给予严重警告。郑凡虽没损失钱财,但损失了内心里的尊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他被活活审查教训了一夜,那一夜,他虽顽强抵抗,心里却是恨不得遁地而逃,望着那些嘴里经常冒出错别字的审查者,郑凡的忍受成为另一种折磨。
得知处罚决定的郑凡大病了一场,先是发高烧,然后昏昏糊糊地睡了一个星期,时好时坏,城中村非法小诊所的江湖游医给他吊了十天的水,郑凡才从床上坐起来,他脸色苍白地望着守在床前的韦丽,声音和手指也是苍白的,“韦丽,都快两年了,房子一点眉目都没有,我无能,我是骗子!”
韦丽将郑凡平躺到床上,然后捋着郑凡混乱的头发,“好好休养,不要跟我说房子。你今天买房子,我明天就去学悦悦。”
郑凡像是在说着临终遗言一样声音孱弱,“我不贪婪,我只想给你一个窝,我不过分。”
韦丽沉默了。
这次大病,郑凡在非法行医的城中村诊所,花掉了二百六十多块,很是心疼,最后结账时,那位镶着拷瓷牙的江湖游医看着掏钱动作很不利索的郑凡说,“你要是到大医院去看,不花个千儿八百的,别想走出医院的大门。”
郑凡虽然病好了,可没有力气,也没有胃口,所以赵恒来请他去喝酒压惊,他没去,最主要的是韦丽不同意他去,退了高烧的郑凡一个人在屋里安静地养病,他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挣钱的念头,他发觉那不是挣钱,而是挣通往地狱的门票。
悦悦来看望郑凡的时候韦丽已经上班去了,时间是下午两点半。悦悦给郑凡带来了两瓶维C粉,她说是从自己公司买的,“增强免疫力,补充体力,美国的体育明星、影视明星出门可以不带情人,但一定得带维C粉。”
一句话把病恹恹的郑凡逗乐了,“难怪人们常说推销员的能力不是把死的说成活的,而是把活的说成死的,情人不如维C粉就是最好的例证。”
悦悦一身墨绿色长裙勾勒出线条清晰的身段,她的眼睛里既有女人的精干又有女人的妩媚,内涵无限丰富,一般说来,成熟的男人不喜欢单纯幼稚的女人,因为跟单纯幼稚的女人在一起,缺少了驾驭的成就感和征服的快感,所以在成功男人的异性档案中是熟女当道、小女生走开的记录。比如韦丽,简单透明得像一瓶矿泉水,说话做事没遮没拦,你跟她在一起可以轻松得不用考虑明天的早餐在哪里,可明天你还活着,能不考虑早餐吗?
郑凡准备起来给悦悦倒水喝,坐在床边那张腿脚摇晃的椅子上的悦悦按住郑凡,“不用了,天热,喝不下热茶。”
韦丽从包里掏出两听可乐,递给郑凡一听,“刚才在巷口买的,冰过的,降降火!”
郑凡接过悦悦的可乐,“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太多了!”
悦悦眼睛定定地看着郑凡,“郑凡,我时常呆想,你要是舒怀多好。”
这话说得太陡,郑凡一时缓不过劲来,他岔开话题,“你跟舒怀什么时候拿证?”
悦悦依然用既定的目光盯住郑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