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地出入各种见得人和见不得的人场所了。郑凡问郝总,“您说,房价究竟会不会降呢?这次国家宏观调控的力度很大。”
郝总将手里粗如香肠的古巴雪茄烟搁到烟缸上,“小郑,你年轻,见识也少,这么跟你说吧,以我这么多年从事房地产的经验,国家打压一次,房价上涨一次。”
郑凡听得头皮发麻。在跟悦悦去财务部领编务费的楼道里,郑凡问,“你跟舒怀真的分手了?”
悦悦身上暗香浮动,声音里充满了往事如烟的情绪,“过去的都过去了,再提起来没意思。”
郑凡问,“你究竟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悦悦说,“像你这样的,从不放弃努力和挣扎!”
郑凡问,“悦悦,当初你说想掀翻的那张老板桌,是郝总的这张桌子吗?”
悦悦吃惊地看着郑凡,没有答话。楼道里留下的是杂乱无章的皮鞋的声音。
郑凡领了钱下楼,骑上自行车,发现车胎瘪了,他推着自行车往欧陆地产总部外面走,刚到大门口,“丰田佳美”轿车在郑凡自行车侧面刹住了,车里跳下楚楚动人的悦悦,“郑凡,你在等我?”
郑凡说,“车胎坏了!找地方修车。”
悦悦说,“这是闹市区,哪有修自行车的,把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我把你送回城中村去修。”
郑凡有些犹豫,悦悦用遥控门锁打开了后备箱,“快呀,把车搬上去,后面又来车了!”
后面一辆“别克”在猛按喇叭,郑凡将自行车搬了上去。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空调里送出均匀的冷气,闷热和缺氧的空气被关在了窗外,人一下子就神清气爽起来,郑凡想眼下流行的“爽”字肯定就是在这样的车里体验出来的,与此同时,郑凡还闻到了一股茉莉的清香,不知是车里的,还是悦悦身上的。
坐在车里郑凡在体验“爽”,没说话,悦悦有点沉不住气了,她似乎要急于漂白自己,“车是郝总给配的工作用车。”
郑凡摸了摸裤子口袋,一千块钱在里面。他没说车,说起了悦悦和舒怀,“你当初就不该跟舒怀好。”
悦悦手握方向盘,目光盯住车的正前方,“当初我以为像他这样正宗的大学本科毕业生,应当是横行天下,畅通无阻。可舒怀。”
郑凡打断悦悦,“你别说了,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去叱咤风云。”
悦悦说,“你不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但你是一个勇往直前的男人。郑凡,我没那么俗气,我希望一个男人像个男人的样子,让自己的女人少受点苦。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郑凡生硬地说,“你把舒怀一脚踹了,我怎么理解你。”
车里沉默了下来,沉默的空气中流动着死亡的气息。
“丰田佳美”在城中村路口的一个自行车修理铺前停下,悦悦最后对郑凡说的一句话是,“郑凡,你信不信,要是我们俩在另外一个城市,你现在是下不了车的。”
郑凡举重若轻地说,“在另外一个城市,你没有这小轿车,无车可下。”
这时,下班的韦丽刚下公交车,她看到了悦悦朝郑凡挥手,郑凡也对她挥手,韦丽上来一巴掌将郑凡的胳膊击落,“悦悦送你回来的?”
郑凡一愣,“是,我自行车坏了。”
韦丽,“为什么见了我,兔子一样溜了?”
郑凡,“她没看见你。”
韦丽,“她不敢看见我。郝总给他买车,她用郝总的车送小白脸。”
郑凡真生气了,“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刚才我还在车上谴责她呢。”
韦丽气得冒出了眼泪,“这个狐狸精什么事干不出来,你们那么难舍难分地挥手告别,有这么谴责的吗,你站在路边发呆连我都没看见,还冒充正人君子!”
修好了自行车,晚上回到出租屋,郑凡好像真的犯了错误一样,他给韦丽保证说,“下次我要是再坐悦悦的车,一头撞上大货车,车毁人亡,死有余辜。”
韦丽一看郑凡赌咒发誓了,心里就被熨平了,“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悦悦,老公要永远跟老婆站在一起。”
郑凡说那当然。
晚上他们就着酱菜吃大馍,喝早上熬好的绿豆汤,一只苍蝇围绕着碗里的酱菜盘旋,韦丽挥舞着筷子跟苍蝇搏斗,郑凡咬了一口馒头,感慨着,“苍蝇为了活下去,几乎不要命。”
韦丽反应很快地顶了一句,“人为了活下去,几乎就不要脸。”
郑凡知道韦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