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丽带小雯来看房本希望能在欧陆大厦里与郑凡狭路相逢,她相信只要相逢就会冰释前嫌,她也有些疲倦了,二十多天过去后,她现在都想不起来究竟恨郑凡什么了,她想如果郑凡再给她发信息的话,她就立即回城中村,可郑凡这一个多星期,一条信息都没发给她。郑凡不找她,她今天相当于是变相找郑凡,没想到他竟辞职了。韦丽心里很失落,但嘴上不能说。
悦悦像对自己妹妹一样地走过来搂住韦丽,“别傻了,今晚就回去!”
韦丽不足地辩解着,“我不能被他骗了,连个道歉的态度都得不到,我不回去。”
悦悦说,“你要是不打算离婚,你就回去;要是打算离婚,千万别忘了告我一声。”
韦丽又一次对悦悦当头棒喝,“做梦!”
韦丽和小雯回来的路上,小雯对韦丽说,“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悦悦,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她挽着郑凡的胳膊进了咖啡厅的。”
小雯的话相当于往伤口上撒盐,韦丽很生气地说,“不是挽着胳膊,是拖着。郑凡根本就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喝咖啡。”
辞了欧陆地产的兼职,郑凡像是卸下了压在身上的一大块石头,人也轻松了许多,他想等把江淮文化传播公司的活干完,他就彻底洗手不干了,做一个宠辱不惊安贫乐道的书生,把学问做好,把副高拿到手,这才是正道,虽然这三年来,他没有荒废学术研究,但他如果把双休日节假日的时间都用在学问上,他会做得更好,最起码能多发好几篇论文。他有些内心不安地问郭之远所长,“郭老师,您说我这几年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
郭之远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说道,“无论做学问的人,还是做领导的人,说白了,都是为了生计,你要是不想为生计做出牺牲,那才是不务正业。”
听到郭之远原谅了他这几年的唯利是图,郑凡有一种战犯被特赦的激动。
年关将近,过不了年的小偷、强盗、乞丐、破产者、流浪汉都急了,进入腊月,他们倾巢出动。出租屋虽然装了防盗门窗,郑凡还是有些不放心,父亲送给他买房子的五千块钱要是被偷了,等于偷去了六十多岁父亲半年的辛苦和血汗,这天早上,郑凡将压在枕头下面的五千块钱拿出来,揣进了羽绒服外面的口袋里,他决定先到银行去存钱,然后再去办公室。
年底街上人太多,好像买年货不要钱似的,繁华的长江路商业街上汽车摩托车的喇叭声、自行车的铃声、沿街叫卖吆喝声塞满了街市,在一个十字路口,郑凡扶着自行车龙头跟蚂蚁一样密集人流在等着路口漫长的红绿灯,就在郑凡和所有人全神贯注地盯着信号灯时,小偷盯住了郑凡羽绒服鼓胀着的口袋。
小偷的手伸进了郑凡棉袄口袋里时,他正双手扶着自行车龙头,眼睛盯住红绿灯,经验不足的小偷从郑凡口袋里掏出了旧报纸包着的一包钱,拔腿就跑,郑凡本能地一摸口袋,钱没了。
“抓小偷!小偷把我的钱偷了!”郑凡声嘶力竭地喊着,可一大片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对这声音做出反应,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偏了一下脑袋,看着小偷从自己的身边从容地逃走。有一个显然平时言语经常失控的看客说了一句,“钱被偷了有什么好叫的,昨天当街捅死了一个杂毛,血像杀猪一样往外喷,也没有一个人多管闲事。”旁边的几个陌生人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时绿灯亮了,每个人就像那个小偷一样没命地往前直冲。
郑凡骑着自行车独自一人紧咬着一路狂奔的小偷穷追不舍,路边的行人很好奇地看着,没人打110,有驻足观看的行人很草率地判断说,“估计这两个小年轻争女网友飚上了!”
在转过两条大马路后,郑凡和小偷钻进了一条堆着砂石的小巷里,小巷里正在改造下水道,再往前,就是死胡同。眼见着小偷已经累得跑不动了,郑凡扔了自行车追了过去,气喘吁吁的小偷将手中的一包钱扔向郑凡,他想让郑凡拿回钱后放他一马,可郑凡没有捡钱,而是发了疯似地直扑过去,他飞起一脚,却踢了个空,皮鞋飞向了空中。精疲力竭的小偷在避让郑凡飞来一脚时,脚下绊到了路边工地的一个窨井盖上,一个踉跄,很利索地跌倒在堆着石块和水泥板的路牙子上,小偷顿时后脑勺鲜血直流,手上也被石块撕出了血肉模糊。
小偷瘫倒在地,喘着粗气,他声音微弱地向郑凡求饶,“大哥,我三天没吃饭了,我要死了,求求你把我送到医院去!”
手里拎着自己一只皮鞋的郑凡本来准备猛踹小偷一顿,他看到年轻的小偷,眉清目秀,身材单薄,年龄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