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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第十四章 告别了,青春!

中,买了饭后身无分无分文的三个同学相互掩护着逃过一回公共汽车票,于是郑凡对小夏说,“其他的都不说了,你安心养伤吧!”

长相俊朗的小夏眼里噙着泪水,“大哥,你是好人,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郑凡丢了一百块钱和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小偷,“年底单位里还有些事,不能天天来看你,不要跟家里联系,自己订病号饭,医生说十天左右就可出院了,出院时给我打个电话,我来医院结账。”

艺研所接下了《庐阳文化通史》的编撰工程,全书六卷本,十二五文化发展规划的重点项目,郑凡负责“戏剧卷”,带领老吴小袁两个年龄和职称都比他高的同事共同完成,郑凡在会上说自己资历浅薄、经验不足、难堪重任,郭之远说,“负责写作编撰,不是提拔你当领导干部,没什么好谦让的。解放后庐阳话剧、京剧、歌舞剧的历史都很短命,台上没蹦几天,就烟消云散了,庐阳的戏剧史主要是黄梅戏的历史,你已经做过几年的研究,专著都快出版了,你不挑头谁来挑?”

老吴和小袁也纷纷表示支持和坚决拥护,郑凡就无话可说了,可谁都知道,给政府编书,稿酬编辑费很低,两三年的一个工程能给两三千块钱就不错了,你是吃政府粮饷的国家公职人员,对政府交办的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丝毫余地。老吴平时在庐阳石化编行业小报,小袁业余为电视台专题片撰稿,他们兼职的收入都不错,看所长郭之远如此器重郑凡,也就顺水推舟地表现出了极高的境界。郑凡也心知肚明,但自韦丽出走后,他已懒得挣钱了,他觉得在单位里上班、写作、搞研究,让人踏实、安静、自我,甚至还有一份隐隐约约的高贵和傲慢,这是符合郑凡作为一个读书人属性的。他有些后悔跟韦丽拿证,拿证实际上毁了两个人的青春,韦丽在漏风漏雨的出租屋里虽顽强忍受但终究会失去耐心,而他自己一毕业就把一半以上的精力用在了专业之外,见活就干,见钱就赚,如果他现在是一个人生活的话,他愿意过这种简单清贫的读书写作的日子。外面的世界精彩而无奈,明亮而黑暗,在没有韦丽的日子里,他感受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沮丧和疲倦,虽说郑凡再三推辞,但“戏剧卷”负责人的身份无疑像是一剂强心针注入了郑凡失血的心脏里,他很激动,也很需要这份来自组织和专业的信任。

开了一天的会,大家都很累,平时很抠的所长郭之远下午散会时慷慨地说,“晚上聚餐,一个都不能少,快过年了,项目启动经费已经下来了,三杯酒下肚,《庐阳文化通史》项目正式启动!”大家都很高兴,说要是天天能用公款喝酒就好了,郭之远批评他们说,原来你们仇恨腐败是因为自己渴望腐败而享受不到腐败,今晚不喝了。

老肖老吴他们几个资格偏老的研究员说,我们这不是搞腐败,而是项目奠基后的开工酒,再穷的人家和单位开工酒是少不了的。

所长也就是说说而已,“望月楼”饭店早都订好了,晚上喝酒的气氛好极了,就在大家热烈议论过年所里发什么年货的时候,郑凡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脸色死灰地合上电话,跟所长匆匆说了两句,拔腿就冲出了酒楼。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父亲下午从县城工地脚手架上摔下来了,人正在医院抢救。母亲在电话里哭着说,“你快回来吧,医院下通知了,救不活了。”母亲要郑凡回去帮着料理父亲的后事。

郑凡连夜坐长途班车赶回老家,到县城时,天已蒙蒙亮,清冷的大街上路灯还亮着,一些清洁工在扫马路,偶尔有进城的手扶拖拉机在大街上经过,声音撕心裂肺。

县医院走廊里,母亲一见到郑凡就拉着儿子的手哭瘫在地上,“你爸命苦呀!”

郑凡拉起母亲,说,“妈,别急,我把银行卡带回来了,有的是钱,倾家荡产我都要救我爸。”

ICU病房里,父亲像死去了一样,脸上罩着氧气罩,值夜班医生对郑凡说,“你父亲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当时刚送来的时候,没有严重的粉碎性骨伤,只是断了四根肋骨,但心肺功能衰竭得很厉害,主要是年龄太大了。”

郑凡问父亲的治疗方案,医生说住一段院,调养一段日子,回家过年应该问题不大,郑凡如释重负,心里顿时风清云淡,母亲不识字,傍晚从乡下赶来时,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母亲以为是医院提前下的死亡通知,而这不过是医院对所有危重病人医治过程中的例行手续。

冬天的太阳像是被药水浸泡过一样,流露出苍白的光辉,风先将阳光吹乱,奔走在大街上郑凡的头发也跟着乱了,他去跟县安全局成立的事故调查组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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