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没有。”
“可怜的苔丝。”威尔逊先生道:“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呢?”资料上没有这件事。
“死了,生下来没多久,还没有受过洗礼就死了。葬在了教堂的‘乱葬岗’。”
“怎么会没有受洗礼呢?刚生下来就不行了吗?”柯林斯奇怪,作为牧师,也应该给这样的私生子洗礼。
“那倒没有,孩子长了几个月,后来得病死了。所以说苔丝可怜嘛。一个死要面子、成天醉醺醺的爸爸,一个爱慕虚荣、幻想着和有钱人结亲的妈妈。我记得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就住在老德伯家边上。那时候狂风大作,雷鸣电闪,bào雨说下就下。我听见一个人在拍门,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牧师先生在敲老德伯家的门。”
威尔逊又倒了一口酒。
“老德伯家,苔丝哭着喊着求老德伯开门,老德伯太太也跟着劝他,几个小的乱糟糟的。可是老德伯那个醉鬼,他把钥匙藏在身上,竟然醉醺醺地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丑事……第二天傍晚,那个孩子就被送到‘乱葬岗’,和那些没有受洗的孩子、流làng汉和罪犯们葬在一起。”
柯林斯感到愤怒:“老德伯先生会下地狱的。”
威尔逊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下地狱,但自从他死后,苔丝一家人就下地狱了。他们后来匆匆搬离了马洛特村……或许,那个时候苔丝就遇上了德贝维尔先生吧。”
“我听说那个时候苔丝小姐结婚了?”
“哦,是吗?是德贝维尔先生吗?那老德伯夫妻了点如愿以偿了。”威尔逊惊讶极了。
看来,这些人并不知道,贫穷的苔丝·德比菲尔德小姐,与牧师结婚,成了安吉尔·克莱尔夫人了。
☆、德贝维尔的忏悔
热闹的狂欢没有止境,冰面跃动地年轻身体和河边昏huáng温暖的篝火,在如帘幕一样的巨大夜色中,慢慢把舞会推向高cháo。
女孩们高挑、结实的身子、瘦削的腰肢和圆润的手臂及肩膀笼罩在白色的袍子下,年轻的男孩们挽起舞伴,在银灰色的月色下一圈一圈转着,高兴地拍着手,踢腿,jiāo换舞伴,然后继续一圈一圈转着,仿佛将一直快乐的转下去。
中年人和老人们不爱跳舞,不论男人和女人都出奇地能喝,他们一杯又一杯,肚子仿佛没有极限,直到一个个面红耳赤,啤酒杯倒在桌布上,淡huáng的印记氤氲,很快便流淌到地面。他们凑在一起说秋天的收获,说明年的播种计划,说德贝维尔纺纱厂。
“女士们,先生们,该回家了。”
一个戴着着皮质贝雷帽的男人,骑着马来到湖边。
“哦,是德贝维尔先生。”
他的到来,告诉陷入欢愉中的人们,时间不早了,舞会必须马上结束了。
这是他家出钱赞助的活动。
“德贝维尔先生,这是您的客人,威廉·柯林斯先生。”威尔逊喊道。
德贝维尔先生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底下的男人。
一个穿着黑色呢大衣的男人,身材高大结实,五官端正,鼻梁高挺,一双幽深的蔚蓝色眼眸在夹鼻眼镜的衬托下,显得睿智、冷静,这是一位样貌平平的聪明的绅士。
他跳下马,走了过来:“您好,柯林斯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是为了纺纱厂来的吗?”
柯林斯也在打量眼前的男人,无疑这个男人是帅气的,深邃的五官漂亮得像个吉普赛人,他穿葡萄紫色的绒衬衫,下身穿着时尚的格子工装裤,脚上踩着一双短靴。他习惯于玩世不恭,走路的姿势都摇摇晃晃,很不专心。
这是宾利先生口中的那个虔诚的信徒?
果然不可尽信传言。
“德贝维尔先生,我是德比郡罗辛斯牧区的牧师,我确实是宾利先生的朋友,但来这是为了寻找一位虔诚的教徒,而不是为了那桩买卖。我听说,您预备典卖家产去非洲传教?”
德贝维尔张扬地大笑:“哦,牧师先生,实在太不凑巧了,我如今又发现,原来我信仰的不是上帝,而是世俗的逻辑、享受和欢乐。我的信仰已经被打破了。”
柯林斯早就猜到了。如果他立志于传教,他就不应该是这副打扮。
“是谁改变了你的信仰?”柯林斯问。
“是一个女人,以及她那出生牧师家庭,但绝不信教的异教徒丈夫。”
柯林斯受邀去德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