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该怎么面对孟潇的遗体，面对她的父母，面对黎娟。想到这些，她都几乎忍不住要调转车头回家，可这是孟潇的告别仪式，孟潇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存在，她不能不去。

告别式在云城第一殡仪馆举行，苏凉驾车赶到，先和黎娟碰了面，她今天换了一条黑色的长裙，胸前别着一枝白色的玫瑰，没再戴着墨镜，一双红肿的眼睛暴露在外，整个人显得憔悴极了，也没什么精神。

苏凉拽住她的胳膊，担心的问，“你还好吧？”

黎娟摇摇头，看向灵堂，目光凄凄，“我能为孟潇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过了今天，还有几个人能想起世上曾经有孟潇这个人。”

她的话无端就是伤感，苏凉眼窝一热，眼泪就要淌出来，黎娟已经抽了一枝玫瑰递给她，“戴上吧，咱们送孟潇最后一程。”

苏凉握着玫瑰，眼泪发了疯似的向外淌，到了这一刻，她再也不能回避这个事实，那就是孟潇真的去了，从此以后，日月轮回，天长水阔，只是再没了一个孟潇。

“我们进去道别。”

黎娟在旁边推她，苏凉恍然惊醒，才发觉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满眼的泪水凝成泪滴扑簌落下，滴在胸前的玫瑰上，骨碌碌打着转，最后又落在地上，在炙热的太阳烘烤下，迅速蒸发不见，连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就像…孟潇一样，人过无痕。

苏凉突然讨厌死了现在的自己，她为什么没有勇气逼问顾斯年，去探求一个真相，还孟潇一个公道，她这么自私，怎么对得起孟潇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