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拔鞋,露出袜子,臭飘十里,李雪梅提着拇指尖尖扯下那双臭烘烘的补丁袜子。
唐宁也捏着鼻子,把袜子一裹,塞进了骂骂咧咧的huáng小牛的嘴里。
自己咬自己的臭袜子可还香
huáng小牛一肚子话,全被嘴里的臭袜子给臭回去了,臭得翻了白眼,可惜被堵着嘴,骂也骂不出来,哭也哭不动,只能像个临死的鱼儿一样摆动。
唐宁再一挥手“雪梅姐,回去拿刀。”
老李家到这儿不过就是几十步路,李雪梅飞快冲回去,趁着大人在屋里聊天儿,从厨房里拖着那把大砍刀就出来了。
砍刀在阳光下钝钝的,上面还凝着些黑乎乎的油垢。
huáng小牛余光一瞟,登时筛糠似的抖,这一刀下去,他这脑袋就没了啊
小娃娃,队里横,从来没遇上敢拿刀砍他的硬茬子,眼泪一滚就出来了,嘴巴里呜呜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唐宁看着李雪梅拖着支楞八叉的大砍刀,也是一脸懵“你gān啥咱是给他剃头,不是给他砍头啊”她一扶额头“换个剪刀来”
李雪梅一吸鼻涕,也发现不对劲儿了,拖着砍刀回去,又鬼鬼祟祟钻进她爹娘的屋里,摸了把铁剪子藏袄子里带出来。
唐宁结果那铁剪子,叫李二狗和李雪梅把huáng小牛头一摁住,咔嚓咔嚓就开始剪。
她剪就剪吧,还换花样,给人家剪得深一块,浅一块儿的,像是顶了个guī壳在脑袋上。
huáng小牛早吓得魂不附体,害怕那铁剪子剪他脖子,等到唐宁他们剪完头发,又揪着他耳朵问“还敢不敢欺负人了”
huáng小牛几乎脸都被扯变形了,一边哭,一边儿认错“不敢了,不敢了。”
这么会儿,唐宁才松脚,把人给放了。
huáng小牛流一脸鼻涕和泪,边走边哭“娘,救命啊,李雪梅他们打我”
李雪梅在一边儿看得一愣一愣的,看到欺负过他的huáng小牛也有今天,别提多高兴了,一下就扫除了之前的yīn霾。
她再转脸看看唐宁,人家简直风轻云淡。她嘴巴动了动“唐宁,你真厉害。”
唐宁一揉鼻子“要是他再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咱们仨揍死他”
李雪梅看着唐宁的眼里亮晶晶,结结实实一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唐宁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
几个人回到了家里,李雪梅看着心口上的石头,是越看越不顺眼,最后一把扯给了唐宁“给你吧,他是个骗子,我怕他又来骗我。”
唐宁看着这小石头,猛然想起,石头说王豆豆认亲的信物是这块儿石头,那她还是收下吧,于是伸出小爪,结果把石头拴在了裤腰上面。
这东西,实在不配戴在脖子上
却说老李家的人还不知道唐宁一来,就替他们大队的小娃娃“扫恶锄jian”去了,还在屋里说笑,就听见门外一阵叫骂声。
几个大人跑出来一看,huáng二牛的娘正扯着huáng二牛来告状“诶,李建国,你能不能管管你娃,你娃大正月里给我娃剃头,这是咒我哥呢”
俗话说得好,正月里来不剃头,剃头死舅舅,唐宁只是想以牙还牙,谁知道成了“变本加厉”,有那么点儿歪打正着的意思。
院子里的几个人也伸着脖子一看,诶哟,这huáng二牛哭得满脸鼻涕,头上麻麻赖赖的,跟狗啃了的似的,别提多丑,想笑吧,看huáng小牛哭得那么可怜,又觉得笑了不够地道。
可李chūn兰没忍住笑出了声。
huáng二娘那个gān巴巴的娘,两个脚踝还在冷风中晃dàng,提着布鞋就是一跳“娘皮的,你笑啥,那就是你娃吧,胆儿大得很,我娃说了,就是她给剔得头。”
唐宁也在一边儿揉鼻子,揉了鼻子,朝李chūn兰身后一躲“娘,小牛剪雪梅姐的头发,还要打我们。”
装可怜,这招真是万试万灵。
huáng小牛脑瓜子皮都快烂了,还被唐宁倒打一耙,当场跳起来,要冲过来,还没走上屋檐,自己把自己绊了个跟头,摔得在地上哇哇叫着捶地“她乱说,是他们先动手的”
huáng小牛的娘那个心疼啊,当时就要把唐宁揪出来打,还没拢来,李建国就一挡,高高地一堵肉墙。
“张喜凤,娃娃打架,大人插手gān啥,你娃剪了我家雪梅俩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