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门!”
火焰dòng外盘着数十条粗大的锁链,当他说出此话时候,huáng红色衣裳的门众分两边,同时拖动锁链,众人只觉一阵热làng扑面,还未有别的反应,就看萧茗及绯夕烟默契地携手掠入。
dòng门瞬间封锁,一入了其中,绯夕烟还是觉出了几分热意,运功将那日寒泉之力渐渐释出,才微有缓意。
萧茗道:“知道要如何做吧?”
绯夕烟看了他一眼,就冷笑了下,“还需你说吗?”
“我若是不说,再如同十年前一样,你是想毁去我另一半脸吗?”
绯夕烟瞳眸微收,面色铁青,不满地回答:“我看你如今这般,即便是毁了另一半也没什么所谓的。”
萧茗周遭气焰豁然降低,绯夕烟以为他定是要与自己吵上一架了,谁料他居然会冷静下来,竟然有几分哀伤。
“你我二人,何以至此。”
绯夕烟淡淡地回了句,“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好,好一个各自东西流。”
身前是热làng熏人的熊熊火焰阵,不敌萧茗心中的越发寒冷。他也不再多言,朗声说:“我这便入阵。”
腾跃掠起,完全不惧脚下火舌猛然扑向自己的势头,整个身子瞬时没于火焰之中。半晌没听见动静,已然是稳稳坐于居中的星宿阵图之中。
绯夕烟也缓缓坐下,透过火苗的摇晃,能见到那双直视人内心的眸子已然缓缓闭上,放下心来,口中僵硬地念那所谓的清心咒,耳中是火焰扑腾的声音,心中却是百态万千,往事连绵。
依旧是绵绵yīn雨的天气,青瓦白墙迎天露,繁花绿树掩晴空。整个小镇笼于水雾之中,恰似一幅舒展开的水墨画,分外迷人。
而此刻的绯夕烟却根本毫无心情,居于一座佛塔之上,眺望远方。
连绵江水浩dàng不息,九曲连环玉带澄澈,佛在身后,她在忏悔。三千菩提三千树,三千花语三千路,业海莫如三更烛,梦尽花落是故土。哪里是她的归处,她已不知,只希望这心途,可以尽快寻到出路。煎熬,一切都是煎熬。
身后忽然微暖,已被人拥进了怀抱。
似乎感觉到她在流泪,一只手温柔地挪上,轻轻覆在她的眼睛上。
“怎么在哭?”
她嗫嚅了几句,不知道如何去说,慢慢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银丝白边的长衫,而面上却也如同萧茗一般罩着银白色的软丝面具。
此人正是江湖传闻中赫赫有名的九天门门主云连邀,却也从未露出过真容。有人说他的面相也同萧茗般,怕也是个毁了容的;也有人说他长得太像女子,所以就如同历史上兰陵王那般,以甲覆面;然则却还有人说不小心见过他的真容,简直是倾世容颜,再没有能比得过他的男子。
若说绯夕烟信哪个,她却是信第三个。单他的举止,他的言行,便已经让人有些着迷。
不觉微微泛红了脸,扭头过去,轻声说:“我没有哭。”
“你是怨我的吧?把你扔在那地方这么些年。”云连邀让出几步,细雨蒙蒙零落在二人身上。
绯夕烟捂着眼,笑说着:“怎么会。若是为了你,怎样都值得。”
只是余了那回,生生瞧见曹新的死状,教她夜夜梦里都会听见那声惨叫,自心底穿起的痛苦,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