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静静的问:“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栖栖于花开时候,远嫁他方的时日。”
时日已到,却非良缘。
她爱的那个人,始终在西南方向,用一种莫名的方式,让明光璀璨与其相伴,让她安然与嫁。
殊不知,此等事端,却是折磨彼此愈深。
眼瞧着前方榣山也近,他轻声说:“栖栖快到了,别哭了。”
洛栖哭声渐歇,由着陪嫁的姑娘扶着自己走出车驾。榣山竹林依旧,是自己这辈子记忆最深的地方之一,那人正由祝融一族的人簇拥而来,不减清雅的微笑,不见嫣红的喜服,一身深紫带红的正装也显得他格外清俊。
若这生没有重渊,她或者与长琴师傅,才是最和当的。
长琴迎上,接过洛栖的手,眸光若水,“你哭了?”
“师傅哪里的话,徒儿早已想开了。”
“你我师徒站在这里,如今天上也是一片骂声。选在同日,便是完你心愿,如今你就当……”长琴话未说,洛栖却忽然明了。
自己这温柔的甘受委屈的师傅啊,他是想给她一场大婚,同日举行,让她在远方,与重渊结拜。
声音微滞,她垂下头去,热泪盈眶。
祝融此刻见二人还在说话,喜气洋洋上前说:“怎么?有些体己的话,夜里再说。吉时已到,快些举行仪式吧。”
长琴侧头道:“父王,请让长琴再与栖栖说几句话。”
祝融与洛栖都是一愣,这时他却将洛栖牵往一旁,没有人能听见的地方。
“师傅……?”
“长琴此生,愿天下太平愿所爱之人快乐,则心满意足。”长琴缓缓说道,伸手便揩去洛栖眼角残余的一滴泪,“从遇见你开始,师傅心里,倒是真没有别的挂念。”
洛栖这回是真的愣住,大抵这是第一次,长琴与自己真真切切的表白。
他的眸子里,平淡如初,替洛栖盖上红盖头,这样才像一个真正的嫁娘,“今日,能将栖栖你娶回,长琴亦是再无憾意。”
“师傅。以后栖栖会伴你长长久久,绝不言悔。”盖头的里的话也渐渐平缓。
“以后啊……”
长琴忽然看向空山深处,恍若烟花尽头,愈见迷离。
洛栖惴惴,心乱如麻,一时之间,她的心里再也说不清楚,原以为长琴对自己,一直都只是体谅理解以及师傅的宠爱,却哪里想到,他的这番话,堪堪的将那颗心,捧在了自己面前。竟连她自己,也再也不能明白,情之一字,需用什么来绘。
任由长琴拉着自己的手,走到天缘牌前。
大凡神袛之间的婚事,是由上天见证的。一枚天缘牌,缔结永生情。这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后,天缘牌上的红线,就会牢牢拴住彼此,再不分离。
脑中一片空白,过往画面不断的在脑中重演,连身畔的人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再也听不见、看不见。只是每当有“叩首”二字响起后,她便下意识的低下头去。
从今开始,了断一切……
忽然之间天缘牌上绽放出光芒阵阵,一道红线从其中放出,盘绕出一道极为美妙的姿态,落在了洛栖指尖,然后倏然显现,又倏然隐没。
洛栖只感觉指尖微疼,低头时候,却看长琴与自己紧握着的手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
惊愕之间,她一把揭去了盖头。
四周祝融一族与凤族的人都是一样的表情,但他们明显不是因为红线,而是就在方才,每当行令官喊仪式的时候,长琴却是没有与她一起叩首,却又让他继续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