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盆大口,吓的朝露又是连退三步。她不是不胆大,而是蛇这种东西,实在是难以提起好感。
夙白向前一步,黑蛇居然返身游回了dòng中。他就跟着了魔似的向前走着,动作愈加的大,朝露连番跑动,才跟的上他的脚步。
夙白的白衣一闪,便跟入了山dòng之中,朝露踌躇的站在dòng外,很犹豫,她在想,自己究竟要不要进去。
若换做原先,她定然就闲站在dòng外头;可如今夙白不过是爱欺负她,统共这感情,也还算深。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qiáng压下对那条黑蛇的恐惧,若说最大的动力,则是来自于对夙白过往的好奇。
她脚步微移,便窜入了dòng中。山dòngyīn暗,无牙石也无夜明珠,丛草乱生,时不时会有几只蝙蝠从头顶飞过,扶在dòng壁上的手转眼就湿滑一片,定睛看去,绿苔藓爬满了整个山dòng,将那dòng壁点光牙石掩的严严实实。
当望见夙白的衣摆在墙里一绕,又消失了踪迹之时,朝露有些慌乱,她连番跑跳,紧紧跟上。
微光渐染,眼前忽而一片光亮。
夙白的背影正伫立在原处,而黑色巨蟒的身躯几要占满了整个dòng内的空间,教人心寒。朝露默默的走到他的身后,望寻个护持。
却就在这方向上,望见那条巨蟒的身后,是一个方外dòng天。
暖融融的屋子,昏huáng的灯光,窗上贴着红艳艳的窗花,若寻常百姓家。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正移到窗下,抬手抱起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面上皆是母亲的柔色。
窗外,则默默的站着个少年,他是以负手而立的姿势站在窗外的,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寻见,那柔光下的侧面,如珠玉般的白皙。
夙白怔怔的站在黑蛇身后,瞧着那一幕,忽然眼角温热温热的,他苦笑着低头,若非有人在身后揪着他的衣服,那刹那,他都想踏上前去,享这一幕美梦再现。
黑蛇在前方晃了一晃,庞大的身躯忽然愈来愈小,变作一个长身而立的男子,他眉目俊朗,却带着种刚烈的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韵味,与面前那少年的稚嫩差池甚大。
他甫一出现,夙白的身子便猛烈的一震。
感受到他极其qiáng烈的情绪,朝露更加确认这条黑蛇也就是那个阖溪,便是夙白内心最深处的伤疤。
他的眸子里,有感激、有错乱、有回忆、更有痛恨。
黑衣男人阖溪唤了声,“花情你不进屋在这里站着作甚?”
白衣少年猛然回首,便是张少年花情的脸,柔和的、美丽的、不容人转目的,他不似如今这般妖孽,而是温和的笑着,“站在窗外,等等妹夫你。”
妹夫?这条黑蛇居然是花情的妹夫??
朝露张口结舌,不敢置信,她的手紧紧的揪着夙白的衣裳,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跨了进去。
忽然,她的眼睛递到了这窗边,也便是他们二人站立的方向,就在他们脚旁没多远,便有一个鼎炉,大小不过两三尺,通体金色,鼎盖上蹲着一只异shòu。
难道,那个便是九疑鼎?
见那个小花情依旧在与黑衣阖溪闲谈着,夙白仍旧僵直着身子,仿若灵魂出窍。她心中思忖着:或许,取走了这个九疑鼎,一切幻境便可消失了?
她的脚步微微一挪,地面上的一块砖石被她一脚踏下。忽而眼前的一幕倏然转换,黑衣阖溪与那小花情、房屋突然全数消失,化作了一个荒原。
眼前的一切像是真实又似是虚幻,荒原之上正进行着一场仙魔大战。神仙们踩着祥云站在天空,俯望着地面上的妖魔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