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执意不让其卜卦不让其演算,不让他去禁宫之时,其实莫沉也是正确的。
只是,晚矣。当他看见小紫洛重新出现在禁宫之时,他知道这命轮,逃也逃不过去。天不负我,我亦无力回天。愧对师尊伏羲啊……愧对的很。
“莫沉,我以为你懂我。”
“莫沉以为,素琴不会如此糊涂。”
“即便是糊涂了,也只有一错再错。此刻,我别无所选。”
一得一失,一得一失。
老天总是公平的。
心岸苦笑,两腿似乎扎下了根,他轻笑,对身旁两个女子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们松开自己的双臂。
郑重的拂开衣裢,他抬首,望着面前不算太熟悉的面孔,是了,心岸至今双眼未明,依旧是模糊的一切,心却了然亦无恨意,师尊教养自己,便是永远的师尊,所谓师徒名分,也是虚名。
心岸一生,自富贵之家起,大起大落。不怨恨、不争论、不抱怨,这便是心岸,坦坦dàngdàng的心岸。
“徒儿毫无怨言,师尊说什么便是什么。徒儿拜谢师尊的养育之恩。”
素琴不动,他很疲惫,或者说他此刻完全不知要如何去做,面对着众人,他心有愧焉,更遑论心岸的所行所止从未出过错。
静静的看着座下的心岸,心岸是最乖顺的孩子,从不会拒绝别人,也不会去qiáng求什么,他是个好徒弟。只是素琴不是好师傅。
一叩、两叩、再叩。
三叩首都郑重的砸在了地上,也伤透了他身旁的两个女子的心。不论是惜芳还是朝露都不能理解素琴,甚至在此时还有些恨他。
为何单单只有心岸师兄要受这些折磨?为何只有心岸师兄要遭受一个又一个师傅的背弃?朝露抬首,两行清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她看着莫沉,又看着素琴,最后跪在一旁,拉扯着心岸,“师兄,不要再叩了,不要叩了……”
莫沉明白朝露的心思,他走上前,拦在了心岸与素琴之间,若说他不埋怨素琴,是不太可能的。但正因为是素琴的朋友,他需要做的,却是接回心岸的去向,或者说,是还了朝露儿时的请求。
他问,“心岸,你对回青云派有何想法?”
朝露兀自喘了口气,惊叹出声,“师尊,你胡说什么,你居然想将心岸师兄往火坑里推?”
惜芳是个多么活泼的女孩,听到此言后也是圆睁了那双杏眼,双手掐在心岸的胳膊上,掐的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心岸只回答,“但听师长的吩咐,心岸随波逐流早已习惯。”
“不、不,你与我就在百草园,哪里都不去。”惜芳摇首,掐的他更疼。
心岸温和的一笑,望着身旁这执着的女子,“傻瓜,你要回天上的呀……你忘了么?”
“百草园就是你的家,哪里都不要去了。”
“惜芳,你是想让我做个药农么?”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止住了她下一句话。心岸,的的确确是不想都靠着这个小女子,他需要有些担当,所以百草园,定不能长留。
莫沉终于应了朝露的回话,摇了摇头,那双墨色的眸子让朝露渐渐的沉静了下来。
师尊此说,当是有别的用意。
“心岸你承自青云派,道统上应属我的徒孙之辈,而你学艺有成,我想让你回青云派接任掌门一职,也算是了了我光大青云一派的心愿,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