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不知道这次又是要做什么?”
夙白掐了把她水嫩的脸蛋,苦笑说:“还能有什么?要你的命或者要我的命吧。”
“诶呀,死过一次的人,真有点不是很在乎了。”朝露故作轻松的却又颇为担忧的看着夙白,委实不舍。
“这么说,共赴huáng泉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夙白苦笑,捉住朝露的手,稳稳当当的。
“啊哈,小情人在作别了?”那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在他们几乎以为要看见此人真面目的时候,任由枯柳挡住了身子,若隐若现在其后,yīnyīn的笑着。
“明人不做暗事,既然来了,也困住了我们,索性也别这么藏着了吧。”夙白起身,提高了音量,反倒是朝露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她觉着此刻的夙白就像是豁出去了般,原先孱弱的感觉瞬间消弭,仿若回到他花前月下花情那无法无天的感觉,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对方呵了声,“藏成习惯了,要一下子光明点颇有些困难。”
话刚落音,他的脚微微一点,整个人已然是落在了鸿沟之前,傲然凝视着面前二人。
他……
此人……
怎么会这般熟悉?莫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她细细思索着此人的来路,却看夙白忽然咦了一声。
难道竟连夙白也觉着此人眼熟,她好奇的凑过脸,却看夙白紧蹙双眉,而后轻声说:“此人身上……”
有股熟悉的味道。
朝露是觉着他面相熟悉;而夙白却是觉着他气质相熟。
他……
那人也不说话,如今几路人马,莫沉已不足惧;心岸自有他的师兄紫洛对付;面前二人则已经被锁在大阵之中。万事,都已经走向了尽头,而他,也终于可以解脱了吗?
他不急。真是不急了。
这么多年的埋伏,总算收网了。
朝露眯上眼看,想从他的身上寻到些蛛丝马迹。
时光荏苒,那些过往所见之人纷至,英俊的少年、持扇的男子、风流的恶人、嗜血的妖怪……一个个重影皆在此人身上叠过。
终于她与夙白一起喊了出来:“长歌!”
“二二!”
朝露听夙白说出此话之时,一下子愣在原地。此人明明是那个……儿时夺了心岸师兄的通天眼,在花前月下也就是这里被酸梅大婶灭杀,却又奇迹般复活最终成了青云观的长老的那个长歌。时间太久了,这个人也太不重要了,以至于她想了半天也未想出此人是谁来。
然则当夙白这么说的是时候,她却呆住了。
夙白绝对不会说错,他对二二的感念已然到了执着的地步,如今此人虽然是长歌的皮,难不成,其实背负了二二的魂魄?
否则……二二他是去了哪里?
“哈哈哈哈!你们这两个苦命鸳鸯还真是聪明过头啊,居然这么快就猜出来了?”那人居然也不否认,只是站在原地忽然哀嚎起来,笑声凄惨,分外吓人。
朝露的唇嗫嚅了几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可能……不可能……长歌早已经死了……二二也早已经死了……如果他是二二,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与夙白,为什么?
“你说过……二二不是妖怪……”朝露颤抖了半晌,终于是轻轻的吐出一句话,而她发现,夙白已经是白煞了脸,再度被击溃到原先那种状态。
若说受到的打击,夙白此刻,应该是最痛苦的。二二,是他化妖成仙,一心一意要用命换回的侄儿,是他活着的jīng神源泉,却谁料,把他们陷入如今死局的,居然是他?
“对,我根本不是妖怪!我就是长歌!青云观的不死长老长歌!”长歌仰天长笑,笑声不止,朝露机敏的发现,他的眼角已然含着眼泪。
而她伸手紧紧抱住再复虚弱的夙白,qiáng自让自己冷静下来。
夙白点了点头,若此刻自己倒下去,还谈什么保护露儿?他不是这样的男人,更不会在这时候便被对方击败。
“若你是二二,拿出证据来……”他喘了口气,道。
若你不是二二,又怎么会有那么浓重的二二的气息……所以他绝望的闭上眼睛,等着对方步步为营,步步紧bī。
天际yīn霾,风声鹤唳。远处传来几声凄厉长鸣。
长歌将目光收回,冷笑了声说:“我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我死了就死了,却为何要把我放在那玉皇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