睩讶然攀住罗喉手臂,罗喉却将她推开。
方才一个分神,刀无极早杀出最qiáng的一招,龙形刀气直冲罗喉而来,霎时贯穿罗喉胸背。罗喉连退数步,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
武君!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为什么还要保护我?
看见罗喉痛苦难当的表情,君曼睩惊叫一声,可是现场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呼喊。她想对天下封刀的人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
她知道罗喉可恨,她从小听的故事,都说罗喉是个理当封印的存在,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他是人们最深的恐惧。可是此刻,她只怔怔望着眼前恍若咫尺、却又天涯的男人,这个人给了她等同家庭的温暖,她知道这个男人一样有爱有恨,有脆弱、有坚qiáng,其实他跟我们都一样。
是谁?遍地喊杀中一声最激昂的怒鸣。
瞬间有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拉住无助的君曼睩,她身形一晃,看见huáng泉背起重伤的罗喉,同时拉着自己冲出战圈。
银光腾闪,huáng泉舞动长枪,一路扫dàng胆敢轻犯的敌兵。
君曼睩一直记得那时huáng泉紧握的手劲。奔逃之间,罗喉一度没了声息,huáng泉放开君曼睩,紧紧挽住罗喉垂落的手。他气急败坏地问:「喂!还没死吗?」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后来huáng泉非杀罗喉不可?
那时,他们三人逃至一个山dòng,huáng泉设下术法封印,暂时躲过了天下封刀的耳目。huáng泉在山dòng外守着,山dòng内,君曼睩试图帮罗喉止血,罗喉却说自己所受之伤已然无救。
心知大限将至,罗喉第一次对君曼睩讲述许多过去的事,还原了真正的历史。君曼睩听了泪流满面,她听见的不只是一个遥远的故事,她听见的是一颗沉痛的心,如何走向毁灭,终至无可挽回的生命历程。也许,在这时间的长河里,罗喉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对尘世绝望的人。君曼睩心头溢满了悲伤,她想着,正因为罗喉曾拥有最纯粹无暇的热情,所以他的绝望才会比任何人都深。
原来她在天都的这些日子,罗喉都知道她进入天都的真正目的。尽管如此,罗喉始终未曾稍减照护她的心意。她中有愧,想对罗喉说些什么,希望罗喉能够快乐,但她过往生命的经历却单纯幸福地让她提不出什么深切的理论。
两人一阵沉默,但见huáng泉提枪进入。
huáng泉凝望罗喉,表情有些古怪,他问:「你的话讲完了吗?」
罗喉仰起毫无血色的脸,勉qiáng回答:「嗯,你可以动手了。」
罗喉告诉君曼睩,huáng泉身在天都的目的与她相同。
原来罗喉什么都知道,君曼睩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太悲惨,在这静寂的dòngxué里,重伤的罗喉身边只剩下两个人,两个长久欺骗他的人。
huáng泉冷问罗喉:「你早就知道了?」
罗喉平静地回答:「将危机留在身边,也是一种挑战,不是吗?」
「我救你,因为我绝不能让任何人杀你,你!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下。」
huáng泉掩不住心中激动,他一点都不快乐。在山dòng外,他曾认真考虑过,只要罗喉不道破一切,他可以继续卧底,等待另一个更公平的时机到来,尽管他明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公平的状况下胜过罗喉。但罗喉偏偏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