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把握,如果回到月族,他是否能够很平静地面对幽溟。
毁坏的心毕竟是毁坏了。
不管是神之子传达给他的虚幻之境,抑或自己沉睡时怅惘的梦境,他看见的,都是死去的人。
大哥要他站起来,继续前进,可是他能前进到哪里去?
自己是否能活着抵达寒光一舍,他已不太确定。其实,就算现在死了,他也没差,他只是不喜欢输。
他拿起计都刀,在空中挥出一道完美的弧,这把刀在他对上魖族时救了他一命。
「计都,以后就跟着我如何?」
竟对着一把刀说话,自己真是越来越疯了。
蹲伏在山dòng一角的虚蟜此时也醒来,问他:
「huáng泉,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罗喉是阿呆!被暗算了那么多次,还是学不乖。」
说完这句话,huáng泉好整以暇等着眼前这个最崇拜罗喉的人发作,却只见虚蟜摇摇头说:「huáng泉,你很伤心。」
「胡说什么……」
怎么,虚蟜不是该说『武君,不能死!』、『武君,伟大!』这一类的回答吗?
虚蟜不死心,眼睛睁得老大,很认真地接着说:「huáng泉,在意武君。」
huáng泉抡起计都刀,正要吓吓虚蟜,却听见山dòng外有敌人窜近的声音。
「嘘!」huáng泉示意虚蟜安静,背起神之子,潜出山dòng,一枪刺穿躲在林后的鬼童,正自疑问半僧道已死,何来鬼童?眼前鬼童竟是安装了火药,当场爆炸。
惊爆的同时,天际八雷共聚,问天敌惊天一掌,自天而降,欲盖huáng泉天灵。
猝不及防,huáng泉硬接下这掌,内伤更剧,化光逃离的同时,他知道眼前将是一场大战。离寒光一舍越近,凶险越大。
体力不足,伤势太重,在只余几里的三叉路口,他再度被问天敌追上,明知只要jiāo出神之子,问天敌就会放过他,但他却不想放弃。
是为了罗喉?为了君曼睩?还是对神之子身世的同情?他不知道。他似乎天生总要让自己走最艰难的道路,他总要守住自己很少给予别人的承诺,这样他才甘心。
眼前,不只灭境大军包围,魖族也出现在另一条岔路上,天下封刀的人马也赶到现场,挡住最后一条出路。
huáng泉笑,笑这样的阵仗,正是最刺激的一战,把人类所有毁灭的欲望都集合到同一个战场上。即使没有胜算,他也要奋力一搏,看看这世间能bī他到什么地步?
双手同时挥动银枪与计都刀,huáng泉体力的消耗到达了极限,意识逐渐涣散,到最后几乎只是依靠本能抵挡四面八方涌来的攻击。
计都脱手飞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真的无法再战了。
当他想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一股雄浑的刀气为他挡下杀招。
熟悉的武者气息……
huáng泉不敢置信的回头,只见罗喉手持计都,自信满满地向他走来。
你啊!你这个人!连地狱都不收你吗?
那一瞬间,他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罗喉轻拍他的肩,对他说:「你可以休息了。」他便晕厥在罗喉怀里。
意识昏茫间,他不知躺了多久,伤口引发的高热,让他无法睡得安稳,他一度醒来看见罗喉正轻轻把手掌贴在自己烧烫的额上,他想开口骂罗喉,却没力气。
「你……」
只见罗喉坐在chuáng边,定定望着他说:「没事,你再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