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见他答应,便也像放下了一桩心事,又说了些场面话,然后,便称还要去礼佛,让罗喉歇息一会,傍晚时分下山,罗喉应了下来,这房里,就留了几个粗使丫头,一个他自己的婆子,许是因为心情好,王妃竟没有留一个自己人下来。
禅房里还留了个十来岁的小知客僧,帮着倒水送菜,这小孩生的像只粉团,脸是团的,眼也团的,瞧着有趣的很,见罗喉打量了他一眼,连忙上来送茶,“女施主请用。”
罗喉一笑,夸奖了他几句有眼力,然后旁边的婆子便拿出银子,说要赏香火钱,小师傅吓了一跳,最后还是收下了,得了银子,说话就慡快了许多。
罗喉先问了问他的年纪,又问了何时进寺的,见那小师傅都一一痛快做答,才似不经意道,“除了我们,还有别的香客吗?“
“别的香客,没了,”那小师傅一怔,“那个不是香客,是住持的客人,哦,不对,师傅不让我说的。”他低声细语,但罗喉的功体何等深厚,早听了个清楚明白。
他笑了笑,也不再多问,说了些闲话,他吩咐他再去让人重做一桌菜,装在食盒里,回去与夜麟同吃。
罗喉又喝过一盏茶,那小师傅又匆匆进来,将一张纸笺递与他,说道,“这是主持让我给女施主的。”
淡huáng色的纸张,带着一股檀香,上面只有两句话,“人生如梦亦如幻,缘生缘灭还自在。”
他看了半晌,心里莫名的一痛,却是好生的将那张纸收到了袖里。没过一会,外面便有人请了,下山用不得他走路,车马能行,只是,这两句话,却总是扰的他心头不慡快。
这指是谁,是他?还是他?
掌灯时分,王府的马车才浩浩的进了王府,罗喉本来还应该服侍婆母回房,再去王爷处请安才得歇,王妃见他面色不好,因为是通房的事情,在这上面,她的确有些站不住脚,便宽慰了几句,让他自回去歇去。
还没走上几步,就看到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不好了,二少爷不好了……”
九
众人一听,立时就变了颜色。王妃再不喜夜麟,怎么样,他也是她名义下的孩子,说不得就得让罗喉扶住,匆匆赶了过去,而在路上,又遇到了刚刚从外面赶回的王爷,于是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的朝着他们的小院涌去。
此时,书房里倒没有一团乱,夜麟闭着眼,躺在软榻上,旁边是几个丫头婆子,开窗的开窗,拿巾子的拿巾子,毕竟是骨血,王爷一进门便直奔夜麟跟前,见儿子一脸惨白,气息微弱,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怒道,“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这个时候,大夫已经候在了外面,王爷一声令下,屋里所有闲杂的人都出去,就留了嫡亲的几个,这大夫在王府里受命多年,原就是王妃的心腹,因此王妃也不担心,气定神闲的坐在王爷身边,只是那大夫号了一会脉,慢慢皱起了眉。
夜麟之前中的毒,在这半年里,早就被罗喉调理的差不多了,但若是有了引子,对上景,发作的只会更厉害,罗喉见大夫一脸作难,忙急问道,“夫君他如何了?”
“回二少奶奶的话,二少爷,二少爷,这是中了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