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虽有金矿,但民风一向不够开化,他从内地请来大量的工匠,还有不少的夫子,办起了免费的学校,教习各种知识,他的宽厚仁德,与武君的杀伐开拓,相承相得。
也就是到了天都后,他才明白,究竟为什么,那人会如此的评价君凤卿,因为此后武君杀戮为主,而不再宽抚。天都虽然不曾失落繁华,但也失去了君凤卿在时的那丝活力。
以武君之能,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些,只不过,他失去那样的心。或者,这也是一种惩罚吧,对自己,也对天都百姓们的惩罚。
huáng泉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闷着什么,他终于将那一句话问了出来,“召奴,若是有一天,那人,杀了你的兄弟,你当如何?”
莫召奴如水的眸子一片澄澈,“他不会。”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绝无转豢,他又接着道,“若真是如此,我会问清他原由,他一诺千金,应过我的话,就绝不会不算。”
这句话,他更像是在说给huáng泉听,“若不给机会解释,何其不公平,还是说,其实心里早有怀疑,只是,无法面对,便将恨意,qiáng加于一人。因为那人,是世上最包容自己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入了huáng泉的心,正所谓旁观者清,那人说的,或者便真正的就是问题所在吧。
莫召奴拿衣袖扇着风,慢慢道,“我来这里,是因为他成全我,而非真因为不凡,或是你如何,huáng泉,那人待你,亦是如此,有些事,你再多想想吧。”
huáng泉不答,反问道,“你既是没事,怎不让送个信过来。”
莫召奴奇道,“没有吗?我都没有看到它回去,还以为你养着,这几天你身子不好,我便也没去管,莫非不在你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那个小鸟儿,是他们养熟了的,识路又聪明,而且非常的凶扞,便是见了老鹰也敢上去猛啄的,这会是去了哪里,莫不是被人给抓了吧。
他们这会开始担心了,huáng泉陪着他,到城外也找了一圈,然后在每个地方,都撒上了特制的千里香,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才有些不死心的回去了。
huáng泉先送莫召奴回去,那人毕竟现在的身份是已死之人,就算他带了人皮面具不让他认出来,也给他安排了偏僻的地方,而此时的天都宫里,也是一片安静,只有值夜的卫士,还在尽忠职守的站在外面。
早chūn的风,仍旧有些寒意,huáng泉一个人踏在青石路上,月光在他身后拖出了长长的背影,然而,在那院落的尽头,一缕温暖的huáng光透了出来,只见那人等在门口,见他回来,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巧的替他拍掉了沾在脸上一丝灰。
huáng泉只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咔塔一声脆响,仿佛千年的冰雪,忽然被照出了一小块裂逢,温暖的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将dòng口睹上的时候,已经尽数涌入,冲跨了一切的寒冰。
他轻轻闭上眼,任由那人将他环住,以一种不容拒绝的qiáng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热量隔了一层衣物,还是能够丝丝沁入,他靠在武君怀里,考虑到心跳似乎加快了一些,又像是与那人维持在同一频率。
武君摸了摸他的手,皱眉道,“怎么这么冷?”他就这么裹着huáng泉往里走,而兔子自觉有些理亏,也格外的乖巧,任由他揽住腰带了进去。
进了房间,武君松开他,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然后又倒了杯热茶与他,这才问道,“你这是去哪了,病才好,莫要到处乱跑。”
huáng泉张口,正想解释些什么,却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只银色的小鸟,一直蹲在书桌上,武君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个,笑道,“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直就呆在我的公文堆里,怎么赶也不肯走,我想你总会喜欢的,给你做个伴也好。”
huáng泉呆了半天,就往小鸟的尾巴上抓,那只小鸟似乎吃定了他拿武君没办法,就变着法子往武君身上躲,huáng泉用力过度,鼻子撞上了武君的胸,他揉着鼻子,愤愤道,“有本事,你就别下来,不然明天中午就是烤灌灌。”
小鸟用嘴亲昵的蹭了蹭武君的脸,不怕不怕就是不怕,武君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大笑起来,huáng泉气得涨红了脸,别过头不肯理他,武君从背后贴着他的背,咬了咬他的耳垂道,“生气了?”
“哼!”
难得看到他如此孩子气,武君只觉得很欢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