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往后看了眼,看到上面的椅子,爬起来一摇一晃地往上走。
众人大奇,也不拦他,就见他一直走到王座前,然后伸出小肥手和小肥腿就要往上爬。
众人哗然。
huáng泉讶然。
罗喉欣然。
二十九
一万的大军,被分成了两组,一前一后,相隔十数里,藏踪匿迹,前者开路,后者负责扫平痕迹,不时的还会分成十个纵队,由通晓魔族语的人担任指挥,采取梅花式的前行方式。
在庞大的财力支持下,他们早早的弄到了很多魔族的服装,对方是各族的联军,分支纵多,各自又不怎么相服。这一路上,偶尔遇到来盘查的人,也都被huáng金给糊弄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竟然没有碰到一支大股的军队。
huáng泉知道时不我待,于是在这半个月的行程里,采取了轮番休息的办法,吃喝尽在马上,在奔进了一千多里,一座巨人般的山峰,耸立在他们面前。
这是暮西格尔雪山,也是整个西北最有名的景致,山脚上是葱葱郁郁的山林,而山顶上,是终年不化的冰雪,传说,在冰雪的极深处,居住着长生天的使者,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但每一个进入雪山的人,都会例行的进行一番祈祷。
在这高大的山峰上,人就像是蚂蚁一般的渺小,在这半个月的长途跋涉中,他们的马,都已经哀哀长鸣,力量枯竭,然而,坐在马背上的人,后背仍旧挺直,保持着旺盛的斗志。
huáng泉收住了马疆绳,示意众人停马,他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后面疲惫不堪的人,下令道,“现在这个时辰就暗了,今夜可能会有雨,先找个林子避雨,看好马匹。”
“让斥候在可以看到的地方扎上空的帐蓬,留一半人警戒。”
“……”
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发下去,huáng泉又要带人巡视营地,再安排人手,去接应后面莫召奴所领的五千人,一直忙到大雨倾盆,他才带着人回了帐蓬里休息。
腹中隐隐巨痛,而头脑里昏昏沉沉的,他半靠在书案上,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只有空dàngdàng的一张椅子,台阶上下,两相对望。
手里拿着计都,huáng泉生平第一次知道,这把兵器,居然是如此的沉重。他心如死灰,不是因为他杀了兄长,因为那夹杂了上一辈的仇恨,而他,也非故意所为。
他是只是恨,那人能以那样平淡的语气,告诉他那样的计划,并要他的手,染上他的血,何其的残忍。
见他迟迟不动,罗喉两根手指,握着计都的前端,指的他自己的心脏,温柔道,“不要怕,就是这里,稍微用一点力。”
计都刀推进一丝,刀过见红,他冷冷道,“我已经忍了很久,莫要bī我!”
“huáng泉,bī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放不下,我愿意成全你,若是我侥幸不死,那么,你便放下你的仇恨,与我好好的过日子。夜麟已死,而我要huáng泉,生世相随。”
“你做梦!”
“生生世世虽然久,但是,还没有我武君做不到的事。”
他的眉宇傲然,虽然生死在人掌中,依旧是那个不世的王者。
huáng泉的手在颤抖,一点一点,无力垂下,而他的目光,却一点一点,冰冷了起来,不同于当日在山野之间,他尚还存了一颗心。如今心木成灰,枯死无chūn,又怎会在乎这点疼痛。
武君低头看了一眼,计都刀冰冷,鲜血温暖,他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浓,“傻兔子,我的傻兔子。”鲜血,一滴一滴,落在了计都上。
“你答应过的,莫要忘记了!”一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武君!
huáng泉在夜风中醒来,只觉得全身好像被针扎过一般,而这里,不是天都的大殿,这里,是雪山的营中。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白晰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纵横jiāo错的掌纹,可是他们已经被斩断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