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她耷拉下眼,感觉到深深的遗憾。
可太遗憾了,抬起手揉揉泛酸的眼睛,“不行,这样一说,我又想我老公了。”
“………”
二十一岁的裴燃费力搜索着从脑海里闪过的一帧帧画面,不敢置信未来的自己会这般纵容眼前的女人,他恶寒地抖了抖身子,虚着眸光眯起眼,打量了忽然情绪低落的荆星河片刻,情绪莫辨道:“你还挺会撒谎?”
猝不及防,荆星河懵了bī:“哈?”
接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二十一岁的裴燃住在二十九岁的裴燃的身体里,很可能也有二十九岁裴燃的记忆。
这就相当尴尬了,荆星河咻一下憋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控诉他:“你都知道还问我gān嘛?”看笑话吗?
她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是要被他气死了。
“噢。”二十一岁的裴燃对她忽然的炸毛视若无睹,只微微勾了勾唇,语气十分欠揍:“刚想起来。”
荆星河磨了磨牙:“………”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
眼前二十一岁的裴燃是真的二十一岁的来自过去的裴燃。
他不是二十九岁的裴燃高烧烧到失忆的产物。
“再见。”她狠狠道。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进了书房。
丢了脸,感觉受到了侮rǔ,自然而然地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荆星河咬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打保票:要是自己在十七岁时遇到这样的裴燃,嗯……,说不定已经将他列为永远不可能jiāo朋友的名单中了。
冷酷无情还毒舌是成不了一条街上最靓的仔的。
荆星河清楚地记得,十七岁的自己还时常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小说,而在千篇一律的剧情故事中,她最爱的是男二。
体贴,会照顾人,善解人意的暖男。
这是十七岁时,她所钟意的理想型。
…………
………
2010年5月24日。
周三。
huáng梅雨季终于有所收敛,抽泣着止住了眼泪,乌云也悄悄染了白,午后,耀眼的阳光穿过云层,将打湿的地面一寸寸地晒gān,枝繁叶茂的树木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雨珠,看起来摇摇欲坠,好在,江县的天可算是放晴了。
附属一中的露天操场上瞬间涌现被雨季憋坏了的学生。
打篮球的打篮球,压跑道的压跑道。
十七岁的荆星河刚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抱着一沓英语试卷,高高扎起的马尾甩地一晃一晃的。
宽大的运动校服穿在她身上,就和唱戏似的,衬地她越发娇小,她绷紧小脸,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不怒自威起来,作为高二(4)班的班长,她自以为这样能够唬住同班同学。
至少能够威慑住他们,在下一节自习课的时候遵守纪律。
不过,这节自习课她要出去。
作为班主任最信任的得力gān将,她已经被委以重任了。
转弯,到楼梯口,目不斜视地继续往下走。
其实,就是她自己买了本内容资料都特别好的练习册,被班主任瞧见后,就想用班费给班里每一位学生都买一本。
而谁去买?和班主任无声地对望片刻后,下一瞬,十七岁的荆星河就被眼神锁定了。
“你知道在哪儿买,再来老师信得过你。”不会借此机会在校外逗留,“星河,就麻烦你了啊。”
十七岁的荆星河暗自窃喜,压住企图不断上扬的唇角,眯了眯眼,矜持点头,“好的老师。”
她把试卷抱到班里,转jiāo给英语课代表。
而后慢吞吞地回到座位,瘫坐了一会儿后,才开始收拾自己的小背包,请假条就搁在桌上。
前桌的陆时景转过身来,“你要出去?”
他眼尖地很,稍稍一瞥就瞥见了白色纸条。
“生病了?”动作更快,直接伸手把纸条抢了过来,垂眸看了眼,“事假啊?”十七岁的陆时景微微皱眉,略带疑惑地看向十七岁荆星河,在他的印象里,荆星河很少请假,特别是请事假。
他这一嗓门出来,引得许乔安也望了过来。
十七岁的荆星河眨眨眼,抢过请假单。
“班主任让我出去给你们买高考测试卷。”
语毕,陆时景的同桌倏地转回头,趴在桌子上十分夸张地发出一声哀嚎,“苍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