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玉颈边的血液喷洒出来,溅了两人一脸。
两个人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整个屋子里,院子里,全都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萧廷玉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然后他的身子缓缓下滑,圆瞪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血,源源不断的从他颈边涌出来,很快把锦袍浸透了。
其他人都被吓傻了,根本没有一个人敢动。
半晌,房德耀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
“大人……”他身边跟着的大捕头,脸上全是冷汗,小声的试着唤他。
萧廷玉死了,就算他是自杀,那南康公主醒过来之后也绝对是要发疯的。
房德耀想想就觉得害怕,两人心照不宣的互相一点头。
“走!”捕头声音很低的挥挥手,衙役们尽量把声音放低的鱼贯而出,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所。
这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
梁嬷嬷和福顺等人,都成了没有直觉的雕塑,一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南康公主自己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公主!”梁嬷嬷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爬过去扶她。
南康公主坐起来,第一眼就看到跪在那里,死不瞑目的萧廷玉。
“玉儿……”她惨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儿子的身体大力的一晃,然则她晕的时间有点长了,那具尸体已经略显得僵硬,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玉儿!玉儿你怎么了?起来啊!”南康公主嚎啕大哭,声音惊天动地。
梁嬷嬷跪在旁边跟着抹泪,过了一会才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叹道:“公主,郡王爷已经去了,您要节哀,保重身体啊!”
“我保重什么身体?”南康公主的眼睛赤红,一把把她推了个跟斗,自己仍是死死的抱着萧廷玉,“玉儿,我的玉儿没了!孩子,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就这么留下娘一个人?”
她哭得哀痛,不管是平时多强横不讲理的一个人,这种失去至亲之人的悲伤,多少也会叫周遭的人动容。
梁嬷嬷知道多说什么也没有用,就只能从旁陪着她哭了。
南康公主死死的搂着萧廷玉的尸身,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一直到夕阳西沉,她的眼泪也哭干了,这才有了点儿清醒的迹象。
她茫然的转头看看外面。
梁嬷嬷赶紧强打精神,爬过去给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哽咽道:“公主,郡王爷一向都孝顺您,就算只是为了他,您也要保重啊,天快黑了,您看,是不是给宫里去个信儿报丧?”
这件事,总要知会皇帝知道的。
南康公主本来就只顾着悲伤,这时候却突然红了眼,眼底浮现一抹狠厉的神情,用力的擦了把眼泪道:“报什么丧?是严锦玉那个小贱人是吗?你去把府里的所有府兵都给我叫上,去永毅侯府,我要拿整个严家给玉儿陪葬!”
她的眼神里,带了一种嗜血的疯狂。
梁嬷嬷根本不敢劝,只能起身去纠集人手。
这边南康公主回头看一眼毫无生气的儿子,眼泪就又滚了下来,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又哭了一会儿,然后就又抹干净眼泪,小心翼翼的把人交给了福顺道:“你先守着,等本宫先去收拾了严家的那些人,再回来准备玉儿的后事!”
“是!”福顺也不敢劝,只能答应着。
南康公主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那边梁嬷嬷其实不想让她这么闹的,但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挡不住,虽然一直慢吞吞的,可到底也是把人手都准备好了。
“公主!”见她出来,梁嬷嬷硬着头皮迎上来。
“人都准备好了?走!”南康公主浑身的戾气,直奔大门口。
然则出人意料,这会儿公主府外面居然人山人海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是衙役,也不是和他们不共戴天的严家人,而是许多的百姓。
本来天香楼里出事之后,有关萧敬斋父子的各种风流韵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再加上京兆府尹房德耀又亲自带人来公主府捉拿萧廷玉,所以大街小巷全都沸腾了,许多百姓跟过来看热闹。
管家满头大汗的带人把门紧紧的关着,见到南康公主带着府兵杀过来,吓了一大跳,愕然道:“公主,您这是要……”
“开门!我要出去一趟!”南康公主冷冷道。
管家却是一阵为难,支支吾吾道:“可是现在……有点不方便!”
南康公主如今的脾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