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虽然最近都兴致不高,但却把身体养得很好,连个头疼脑热的毛病都没有,反正现在这府里也没几个人了,要有什么事的话……
就只能是冯氏了。
“恩!”灵玉神色凝重的点头,引了她往里走,“刚过午的时候兰苑就传了消息出来,说是不行了,那边忙忙碌碌一下午了,已经在准备了。请了太医,也说是不行了!”
严锦宁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她今天出门,穿了身比较鲜亮的衣裳,就道:“先回去换身衣裳,我去看看。”
她回海棠苑换了衣裳,只带了阿篱,就匆匆往冯氏那边去。
彼时那院子里倒是已经安静下来,应该是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二小姐来了?”如今被安排到了冯氏这里的子兰迎上来。
“恩!下午我有事出去了一趟,才刚回来。”严锦宁道。
子兰打开帘子,引她进去。
彼时那屋子里还有两个小丫头陪在冯氏的床边。
冯氏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已经被换了寿衣,太过厚重华贵的刺绣图案衬托着她灰白枯槁的脸孔。
这几个月,她人躺在床上,早就瘦得不像人样,只剩下一副骨架子。
此时脸颊凹陷,闭着眼,那样子,哪里还像是个活生生的人?说是一具干尸也不为过。
彼时她还有气息,并且十分的沉重,一声接着一声,和外面呼啸的北风呼应,听着十分瘆人。
“二小姐!”两个小丫头服侍她有段日子了,都习惯了,倒是不觉得她这样子恐怖,只是很小声的给严锦宁请安。
严锦宁自己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她也不怕这个样子的冯氏,走过去道:“都备下了?”
“是!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子兰道。
冯氏这会儿已经神志不清了,闭着眼,哼哼唧唧的,嘴唇嗡动,像是在说什么话,可是太虚弱了,两个小丫头竖着耳朵也听不见。
严锦宁盯着她看了片刻,唇角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在叫严锦添!
想必这几个月来她也没少思念这个儿子吧。
老夫人也是真够绝的,硬生生的没叫把冯氏重病的消息送给严锦添知道。
“你们先出去吧!”定了定神,严锦宁看向了子兰。
子兰以前跟在老夫人身边,早就知道二小姐和夫人不合,若是以往,她肯定不敢放严锦宁单独和冯氏在一起,但是现在……
太医都说冯氏熬不下去了,那就无所谓了。
“是!”子兰屈膝一福,带着两个小丫头带上门退了出去。
阿篱人也在外面,所以这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下严锦宁和冯氏两个。
“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吧?”严锦宁淡淡的开口。
冯氏听到她的声音,身子先就是痉挛的抖了一下,然后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慢慢的睁开了眼。
起初她的目光浑浊,看不太清楚。
后来慢慢的缓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站着严锦宁,然后,几乎是恐惧万分的,她哆嗦了一下。
“你……”冯氏开口,本来是下意识就想撕心裂肺的吼叫,但是她太虚弱的,就只能朦朦胧胧的吼出几个音符。
严锦宁看着她眼睛里飞快凝聚的恨意,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你真的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咱们彼此之间,不是从一开始就只看谁的手段高明吗?而且之前我就说过,你们能踩下我去,那是你们的手段,如若不能,那就是技不如人,应该愿赌服输的!”
冯氏目赤欲裂,这会儿却是神志清晰的很,死死死死的盯着她,恨不能用眼神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严锦宁知道她撑不住多久,也不耽误时间,干脆长话短说,“其实我不跟你不一样,不管你们之前怎样对我,至少我不恨。即使你们都瞒着我,可我就是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们严家的人。的确,你纵横后宅几十年,手段了得,现在输在了我的手上,的确是应该不甘心的。不过真遗憾,也许真不是你的手段不如我高明,而是你从没想过,我根本就不在乎严家最后会落得什么样子的下场。因为你错估了这一点,所以你防不住我,明白吗?”
冯氏他们开始一直以为能拿捏的住她,不过就是拿着严家女儿的身份牵制她的,却从不曾想,她根本不在乎严家的荣辱和存亡。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早知道她包藏祸心,冯氏绝对不会容她这么久,就算采取非常手段,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