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凛在顾洛姝昏迷的这段时间，不但命人撤了铁链，除了上朝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顾洛姝身边，就连每天的奏折他也命人按时送来。

可如今人醒了，所有的东西竟然都不一样了。

“小姝……”墨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握住顾洛姝的手：“对你，朕不会吝啬，万千繁华，朕都可以给你，可如果你敢背叛朕，朕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最后四个字，虽语气不重，却分量十足。

“臣，绝不会！”

墨凛听到顾洛姝回答的干脆而笃定，冷峻的表情才稍稍缓和。

“晋王之事，不可再提，这几日，你就在这清萧殿内好好养伤。”

顾洛姝从未想过要背叛墨凛，甚至从未想过违逆对方。她为墨凛出生入死，不求荣华不为富贵，她只想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

可是在墨言这件事情上，她却狠不下这个心。

在出征前顾洛姝就已有耳闻，墨言暗中勾结异党，欲里应外合取墨凛而代之。但却并无真凭实据，况如若属实，墨凛不可能会容忍墨言到今天。她回来后直接去找墨言，也是想去证实此事。

她清楚地记得墨言对自己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室之人所犯之罪均属实吗？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小姝，我没想到，连你都怀疑我！”

是啊，杀之有名，天下安之。

顾洛姝强撑起身体，叫住了正欲出门的墨凛：“皇上，臣能否见晋王一面，最后一面！”

墨凛没有回头，过了好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同时急步走出了清萧殿。

墨凛这次没有食言，晚膳过后，他便用自己的步辇亲自陪顾洛姝去了天牢。只是一路上，他都不曾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顾洛姝一眼都没有，只是幽幽地看着前方，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让顾洛姝奇怪的是，关押墨言的地方并不是在真正的天牢，而且旁边的一个密道里，不仅如此，这条密道从里到外，竟然没有一个侍卫看守。

顾洛姝有些差异地看了一眼墨凛，墨凛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密道里俱是机关，千万跟紧朕，莫要伤到你！”

不等顾洛姝反应，墨凛便已进了密道。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一股腐朽且混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顾洛姝无暇顾及其他，踩着墨凛的脚印向前慢行，墨凛的步伐瞬息万变，顾洛姝知道，能让墨凛如此放心的不派任何人手，这机关必定是让来人均有来无回。

在密道的尽头，她终于看到了墨言。此刻的墨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他被吊起双手，衣衫尽是血渍，耷拉着脑袋，一个粗大的铁钩穿透了他的琵琶骨，让他无法动弹。

顾洛姝站在牢门外，静静地看着这个把自己带回皇宫，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人，心里突然感觉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