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却还是有些迟疑,他道:“这会不会是个计谋——毕竟——凌浩然——”
他突然止住了话语,因为无论如何,凌浩然终究是凌兮的父亲,这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的,他们父女两个现在站在对立面,无论最终是谁胜谁负,对于他们凌府来说,都是沉重的代价,凌兮突然道:“这件事情,我会去确认,你们只需要等待我的消息即可。”魏延见到凌兮的反应,难免有些自责,他看向了一旁的楚云深,楚云深对着他摆了摆手,沉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魏延叹息一声,抱拳拱手后才转身离开,账内的人陆陆续续的都下去了,一时间整个营帐内便只剩下了楚云深和凌兮,凌兮有些疲惫的靠在楚云深的肩膀上,楚云深并没有说话,但是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他们也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那样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身边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参天大树,任由着遮天的树荫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一般。凌兮深吸一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道:“云深,我想两个孩子了——”
楚云深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伸手抚上了凌兮的手背,柔声道:“阿兮,马上我们就能见到他们了,只不过惋惜的事情是,父皇并没有见到他们。”
凌兮的手有些冰冷,像是冬日里的雨雪一般,她点了点头道:“会的,我们一定会解决的,师父还在宫里,父皇的仇我们也一定会报——”
这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好像也是给楚云深说的一般。当夜,楚云深和凌兮便进了京都,身边只带了几个侍卫,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城,楚景行一身素白的孝服出城门前迎接,他沉声道:“云深,你终于回来了——”
他眼眶微微的红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楚云深神色疏离,他并不想陪着楚景行在这里演戏,他沉声道:“我想见见父皇——”
楚景行身后站着玉璇玑和凌如雪,玉璇玑的眼睛一直盯着凌兮平摊的小腹,她心中隐隐有着猜测,但是这个时候,并不是她问的时候,楚景行看楚云深已经懒得同自己演戏,也就不在装模作样,他道:“你想见父皇,未必代表父皇想见到你——”
楚云深却冷声道:“父皇最不想见到的是谁,想必大皇兄心中自有定论,我身为楚国皇子,自然是有权利为父皇送终的不是么?”
在场的众位见到两人这般针锋相对,都感觉道十分的畏惧,想来,两人连个过场都不愿意走了。
楚云深就这样站立在楚景行的面前,眼神执着,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上有禁卫军拦住了来人,怒声道:“何人,见到大皇子竟不下马?”
却不想,还没有看清来人样貌,身上便狠狠的挨了一鞭子,力道极大,还未等到那禁卫军反应过来,便被人一鞭子抽翻在地,他躺在地上哀嚎出声,周遭的禁卫军纷纷的拔剑,但是等到马上的人一下子摘掉了自己头上的盔樱,朗声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拦着本皇子。”
话音刚落, 便见到众人纷纷跪倒,连声道:“属下参见二皇子——”不错,来人正是二皇子楚子逸,其实他早就已经到了城外了,只不过见到楚云深没有进城,自己也便迟迟没有进来,在他看来,楚景行这个明显就是个陷阱,自己之前也早就和楚云深达成了共识,他想过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和楚云深径直反了,但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楚云深竟然真的回了城,而且是身边不带一兵一卒,就这样只身和凌兮两人回了城。
所以他才匆匆赶来,果然见到了楚景行在刁难楚云深。
他坐在马上,他本是风流倜傥的人物,现在身上还穿着盔甲,越发显得英气逼人,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道:“怎么,何时我大楚的禁卫军,变成了大皇子的府兵了?”
楚子逸的这句话,显然是极为没有给楚景行面子的,王琦见到楚景行脸色一沉,马上道:“二皇子误会了,只不过陛下驾崩,臣和属下便有些草木皆兵,还请二皇子见谅。”这个理由看起来确是十分的敷衍,楚子逸显然也并不屑和这人计较,他知道,若是真的纠缠下去,于自己和楚云深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沉声道:“罢了,既然如此本皇子便也不计较这些。”他翻身下马,站在了楚云深的身边道:“我们想见父皇,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打算。”楚景行的脸色极为的难看,他没有想到,楚子逸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堂而皇之的站在楚云深的旁边,他沉声道:“子逸守卫边境有功,与我大楚都是中流砥柱,想必父皇也愿意见你,只不过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