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安的视线挪到两人紧连着的手上，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变得那么的发烫和碍眼。

“大概是因为你太好了吧。”苏语安淡淡开口，这次没有揶揄，没有虚情，她认真地回答了沈其琛的问题。

沈其琛不解地看向苏语安。

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苏语安没敢回望过去。

“展开一段感情，对我来说有点像是天方夜谭。”苏语安牵强地笑了笑，“你之前说过，难以想象我会和别的男人谈恋爱的样子，其实对我来说，这不仅是难以想象，这简直就是妄想。”

“你说我偏激也好，胡思乱想也好，我只是觉得不会有人喜欢我一辈子，不会有人愿意陪着我走到生命的终点。”

“你不相信爱情吗？”

“我相信啊。”苏语安懒散地往沙发上一靠，视线幽幽地看向那昏暗的灯，“我只是不相信爱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沈其琛牵着苏语安的手紧了紧，最后却倏忽放开了她。

“苏语安，你身上应该藏着很多秘密吧。”

不相信爱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排斥所有的好意，把自己的感情缩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间，她很像以前的他。

沈其琛的病是心理上的无感和身体上难以接受别人的触碰，苏语安的病却是心理上对所有好意的恐惧和身体上肆无忌惮的伪装。

他是因为那个人，那么苏语安是因为什么呢？

“嗯？大概吧，如果沈先生真的好奇的话，动动小指头，自然会有大把的人，把我的身家背景全部送到你面前。”苏语安笑了笑。

沈其琛摇了摇头：“浩扬把你保护得很好，我所能拿到的资料，也只有那些无伤大雅、他希望大家看到的而已。”

“哦、对哦。”苏语安想起来了，“毕竟是要帮他赚大钱的，要是有太多污点，怕是对大华娱乐不利。”

“你以前有很多污点吗？”

沈其琛的语气不带任何的试探和鄙夷，反倒像是一种关心，一种心疼。

苏语安凝眸望向沈其琛。

他像是清风，总是给人润物细无声的体贴和温柔，在他面前，她好像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地坦白所有的一切，似乎不管是什么样的阴暗，都能因为沈其琛的温暖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其琛，我差点就要被你迷昏头了。”

沈其琛微微一愣，随后唇角轻轻勾起，他凑到她的面前，诚恳又认真地看着她：“对不起，如果刚刚冒犯了，我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苏语安静静地看着这个近在咫尺，温柔地照进她那片黑暗的阳光，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抱住他，溺死在他的怀里算了。

不过这么多年，她都已经习惯自己躲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那刻在骨子里的“只能信任自己”，不会因为某人短暂的温柔有任何的改变。

“没关系，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她推开沈其琛，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沈其琛点了点头，也不再强求：“嗯，那么接下来祝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