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被告发后,我父亲就想着把这些整理出来的罪证上达陛下,却不料半路被许祥侯给拦截,他拼死保下了我,还把这个东西交给了我,让我替他完成遗愿,但是我争不过有权有势的许祥侯,还没等到见到陛下,就到了这……”
说起这个,那人有些羞愧。
沈朝野神情渐渐肃穆了起来,说起这刘云她可熟悉的很,当初她可不就是靠着他才得以入京的么。
当初选择他也不过是顺手拈来,却不知这里面竟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其中竟还和许祥侯牵扯上了关系,不过这许祥侯也是个没脑子的,选择谁不好,居然选择刘云。
丝绢上明明确确的写了许祥侯和刘云之间的勾当,何时何地多少银两一清二楚,再加上还有这个红印章,这可比沈朝歌陷害她的那几个相似字迹的证据还要有说服力。
这才是真正的呈堂证供之物。
沈朝野瞥了一眼丝绢,再对那人说道:“你确定许祥侯并不知此物的存在?”
这东西这么重要,更何况这里还是他的地盘,许祥侯就一点都没有发现?
那人点了点头,见沈朝野似乎有点兴致了,他双眸清亮无比。
“我打小就佩服我父亲的才智,此次我与这东西能够幸存下来也是多亏了他,他知道告发之路险阻,于是备了两份证据下来,一份已经被许祥侯销毁,这也是为什么他把我捉回来却没要我性命的缘故,他想把我一生都禁锢在这牢狱之中,永不见天日。”
“噢,原来是这样。”
看来此人的父亲还真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做事两全又细微,若不是卷入了这场纷争,或许也可以为大靖而效劳的人才之一。
沈朝野掂了掂手中轻如薄纱的纱绢,眼眸低垂,里面摇曳荡悠的情绪不为人所知。
“那?”那人开了个口,带有试探之意。
沈朝野点头,“你的事我知晓了。”将手中的纱绢放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随即又返回了方才的位置继续坐着休息。
那人舒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明言的向他保证,但是她肯放在心上那就说明此事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相信一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弱小几分的人。大概或许是因为他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突然闯入了一束光明,哪怕不强,却也想牢牢抓住吧。
眼看沈朝野又要闭上眼不闻世事,他抓紧了木桩,迟疑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那个,我叫闫庭,姑娘你如何称呼……”
“沈朝野。”
沈朝野依旧还是阖上了眼,樱唇微启,吐出了简单的三字。
“原来是沈姑娘你啊,我记得刘云还是你……”闫庭闻此却是激动异常,本想多说几句话,却看见沈朝野面色平淡,他觉得有些尴尬,也就没声了。
知道的人都会下意识的称呼沈朝野为承宴翁主,而闫庭却是直呼沈姑娘,可见他对于外边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不过这也不能怪闫庭不知了,从刘云伏诛至他被许侯祥关在这里也没有相差多少时间,他对外面世界的记忆也就停留在沈朝野抓获刘云返京的那一刻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嘈杂声减弱,最后变为宁静,大抵是众人都归入了梦乡之中。
“阿朝。”
就在此时,沈朝野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刻意压低又无比温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