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淳艾没跟他客气,回程直接用了他的游艇。
行程中,她将自己留在游艇上的所有东西打包好,抵达花青市码头后,又请老傅帮她搬下船。老傅本来想帮她送上出租车,她却说不用。
将老傅打发走,周淳艾等了约莫十分钟,一个骑着三轮车的中年妇人过来将她的东西都弄上车,然后给了她五十块钱。
她拿着这五十块钱,买了几个水果提着去了医院,到达周有胜的病房门口时,隐约听见里面的人在打电话。
“你一个孕妇能帮什么忙,在家好生歇着,添什么乱。”
那熟稔得如同夫妻般的语气让周淳艾觉得恶心,待里面电话讲完,她站在门外缓了好一阵,才推开门。
“爸爸。”声音冷漠疏离,不像是女儿看望住院的父亲应有的态度。
周有胜也有一些局促,他半靠在chuáng头上的身子往前倾,唯恐她真的只看他一眼便又走了。
周淳艾将水果放在chuáng头柜上,如他所愿,坐在了chuáng边的椅子上。
她刚坐下,洗完饭盒的沈慧宜推门进来,看见她,勉qiáng笑了笑:“小艾来啦。”
这是个三人病房,但另外两张chuáng没人,关起门来便暂时算作他们老周家的地盘。因此周淳艾开门见山:“爸爸,这几天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考虑什么?”
她进来后也没问候一声,就直接要管她老子的事,这样的态度让周有胜大为光火,但之前女儿失望决绝地跑进雨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只能将脾气压着。
“爸爸,如果你不亮明态度,我就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解决问题。
周有胜早就知道,他这个女儿在别人面前都是绵软可爱的小姑娘,唯独面对他时十二分的倔qiáng,如今更是qiáng硬、顽固得像块儿石头。这一点很不讨喜,但足够像他。
这一刻他忽然真切地感受到,她骨子里就是他周有胜的种
原本至亲至近的父女俩,二十年来却越走越远,周有胜怕了,再也经不起更多情感上的分离,他难得地表现出柔软的一面:“你要怎么解决?”
“还不确定,先说说你给过她多少财物吧,我合计合计,看怎么赔偿合适。”
这个话题无疑会令沈慧宜难堪,她瞬间红了眼眶,拿起水壶走出病房。然而她却没想到,打完水回来时,病房里的父女俩又吵翻了天。
“爸爸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么多年阿姨有花过你八十万吗?”周淳艾的声音很激动。
“我跟你阿姨是夫妻!夫妻之间是用钱来衡量的吗?”
“你也知道你们是夫妻!那你凭什么用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去外面养女人?你考虑过阿姨的感受吗?”
周有胜被女儿如此质问,一时下不来台,气急败坏道:“老子挣的钱,老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爸爸。”周淳艾忽而凄凉一笑:“我忽然觉得,我妈妈走得早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她不用像阿姨这样被你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更不用被你伙同情妇打骂欺r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周有胜仿若被触了逆鳞,一下子将chuáng头上的水果扫到地上。
周淳艾并不被他的威势所吓倒,冷笑一声:“如果那天是我亲妈被你们这么欺负,我会跟你们拼命。将心比心,我特别同情周淳苋,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过你儿子哪怕一分一毫吗?”
“老子辛辛苦苦挣钱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还要考虑你们的感受?”
“我跟你讲父子亲情,你非要扯这些是吗?好,那我们不讲感情,你别后悔。” 周淳艾站起来,转身对门口的沈慧宜说:“阿姨,之前说给我存的嫁妆现在就给我吧。”
周有胜怒不可遏:“谁准了!”
周淳艾回头讽刺道:“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不拿走,还留着给你在外面养女人吗?”
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半截话让沈慧宜心如死灰,她看着浑身怒火的周有胜,轻声说说:“小艾,跟我回家一趟。”
“混账东西!”周有胜在将chuáng板捶得哐哐响,“你们要趁老子动不了,将这个家拆了是不是!”
“爸爸,要拆散这个家的人一直都是你!”周淳艾不甘示弱道,“还有,谢谢你让我明白,爱情和婚姻都只是骗人搭伙生孩子的幌子而已。我不谈恋爱了,也不会结婚,这辈子我跟自己过。”
“混账!我看你是读书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