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焦灼的又道:“况且那徐正也是沉不住气,邓云川刚问几句,就把咱们的事都抖落了出来,这刚派人来通知咱们。”
何玉忠拍案冷哼一声,愤愤骂道:“他徐正真不是个东西!”
而后又感觉命令手下侍卫:“把余下三分之一的粮钱,都给我交给户部去,趁着陛下的巡抚还没来,赶紧都交过去,不够就那去年扣下来的补,补到够了为止!”
慕容千羽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答案,看来他何玉忠确实是圈地营私,那么就等着慕容蹇来人来彻查了。
慕容千羽刚一转身准备离开,可不料却轻撞了屋上阁窗,伴随着“吱呀——”一声,何玉忠的侍卫恰好看到了他的身影。
“谁!”
侍卫大喝一声,慕容千羽一惊,立刻点了足借势而起。
侍卫来不及追赶,抽刀一扔,只见那弯刀飞旋着几乎划着慕容千羽的脖颈,仅仅有半寸距离。
慕容千羽定睛低眼看着那弯刀似疾风而过,划到自己的臂膀边,留下一道血痕,后又带着一抹殷红扎在了街市的车摊上。
街上人群慌乱起来,立即东奔西跑,慕容千羽趁乱跳进马车里,躲过了何玉忠侍卫的巡查。
雅室内慕容千涵和陈戎见酒楼里也是一阵慌乱,何玉忠的侍卫持着长剑搜寻,而慕容千羽却不见踪影,不免起了疑心,匆匆从酒楼里出来。
刚掀了马车帘,慕容千羽就已经手握长剑坐在了里面。
“回去。”他冷声道,语气有些急促。
慕容千涵和陈戎赶紧上车坐下,车夫一挥长编提起缰绳,带着滚滚长烟,马车极速而行。
慕容千涵挨着慕容千羽坐下,忽觉有一滴液体带着一丝温热,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微微一怔,偏头一看却见自己白色锦袍上已经染了一小片鲜红,而慕容千羽的臂膀上,即使墨色玄裳,也看到了那一道血口。
“兄长……!”他大惊的唤道,“你受伤了!”
“无碍。”慕容千羽淡淡瞥一眼自己细小的伤口,冷声应了慕容千涵。
“可……可在流血啊……!”
慕容千涵见慕容千羽毫不在意的样子,自己却是十分急切,长睫下的眸子里,似乎是泛起一阵一阵涟漪,不像往常那样温润平静。
慕容千羽没有理会他,何玉忠圈地,已是落实,可他那护卫,似乎并不是寻常人等。
即使他快到像是一道闪电纵身跃下,可那弯刀仍然是划伤自己,又快,又准,又狠!
再观何玉忠身边其他护卫,皆是手持佩剑,为何只有那一个人,那个最先反应过来,最先刺向他的人,用的是弯刀。
慕容千羽暗暗怀疑,因为那人的武功实在是高,高到完全可以截了军中派送密信的骑兵!
“兄长……”
慕容千涵见慕容千羽凝眉不语,以为是他伤口疼痛,又看臂膀处仍是往下淌着鲜血,慕容千涵竟毫不犹豫的握着锦袍用力一扯。
只听“嘶啦——”一声,慕容千涵衣裳的锦布已被他撕下一截,他却没有在意,而是握着那条参差不齐的锦布,抬手将它缠绕在慕容千羽的伤口处。
鲜血溢出,白色布条很快有浸了一块红色痕迹,慕容千涵轻轻把它系上,温声道:“用不用再买些药来?”
慕容千羽一怔,他分明看见慕容千涵微蹙眉头,长睫下一双眼眸里的关切,诚挚而又有些不真切,许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