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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胡汉苍的皇位乃是其父胡季犁所让,胡季犁原是安南权臣,摇身一变竟成皇室贵胄……此间自是多有议论,皇帝已令礼部杨渤赴安南查实……
这十余年,安南并不安生,不断蚕食占城、云南和广西,越大明思明州铜柱二百余里,夺走丘温、庆远、渊脱五县。太祖在位时多次遣使往谕,安南置之不听。太祖去世、懿文太子即位,胡季犁也未赴明吊祭朝贺……此番入朝,就很有些耐人寻味。
沐昕思绪被辘辘车驾声打断了,抬眼望去,见着虽是普通车马,但自车上款款而下的女子,却身着宫令女官服。明明正容亢色,却又偏偏生出威仪棣棣的风姿。
“思暖!”桐拂喜道。
思暖冲她微微颔首,径直走到沐昕身前,恭端一礼,“下官奉皇后懿旨前来,有话需问一问桐姑娘。不知驸马要将姑娘捆着带去何处?”
沐昕抬手示意放人,“本是误会,这人,也不是我捆的。既是皇后懿旨,臣就先告退了。”说罢拉着常宁公主大步离开,步履之间透出隐隐愤懑之意。
这一头,那总旗也早将桐拂松了绑,抹了一把汗,凑到思暖跟前,“下官也是无奈,实在不是有心要将桐姑娘捆了……”
“有趣有趣!”不远处那看热闹的少年郎已将糕团吃完,此刻以袖擦着嘴笑嘻嘻道,“争先恐后地捆人,又争先恐后地放人。方才还胆大,眼下又胆小,实在有趣得很。”
他一起身,身后的仆从已将小凳收拾好跟在后头,少年郎甩着袖子大步离开,“不看了不看了,还是去找卢兄喝酒更有意思……”
桐拂听着心中一动,尚不及细思,思暖已到了面前,替她理了理衣衫,“这文医官的药当真是仙药么?才伤着,就又活蹦乱跳的。”
桐拂赧然,“本也只是皮肉伤,对了,皇后要问我什么?”
思暖抿嘴一笑,“皇后要问的,是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