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唐,名墨。"
老者瞳孔一缩,似想起了什么。
"原来,你就是唐墨。"
老者看着唐墨,目光闪动。
"我知道你找我来,是为什么了。"
唐墨斟茶,"婵露之事,愿闻其详。"
老者低头,端起茶来轻抿一口,娓娓道来。
照老者之言,三个月前某晚,于竹径通幽之处,他见到了倒于路边的婵露。
短发过耳半寸,眉宇似剑,眸中内含巾帼之英气,蒜鼻凌唇,身姿高挺,大雨之夜,怀揣六甲,且病入膏忙,仍不乱不动丝毫,当得老者救助之时,只淡淡说了三个字。
"救孩子。"
对自己,只字未提。
说完,便昏厥过去。
老者大惊,既感叹婵露之孤傲坚强,也赞叹其为母之大爱。
他当即照顾婵露,并亲自主持接生之事。
接生之时,婵露已经没有意识,于昏迷之中,喃喃往复念叨两字。
那两个字就是,唐墨。
接生之后,母女平安,不料转日,婵露便趁老者不查,拖着重病之躯,抱着年幼之女,远去。
老者于婵露接触时间虽说不长,却也看出婵露似有心事,并在躲藏着什么势力,他深知,婵露不辞而别,是为了不牵连无辜!
这之后,老者也留意过婵露的消息,但多方打探,却依旧不知所踪。
最后,老者苦愁着道:"尚且记得,婵露于那女娃,取名唐楼月。"
从始至终,老者之言,唐墨未曾听露一字。
待至话落,唐墨伸手入怀,掏出一块蔗糖,放入口中,未嚼,只含,双手不自觉的捏攥成拳,同时喃喃,"唐楼月。"
他站起,背对老者。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良久,良久,唐墨方转过身来,还是那张冷酷的面孔。
他正对老者,深深一鞠。
"多谢。"
老者端坐唐墨对面,虽然唐墨表情,从始至终,都如万年寒冰,不融不化,但此刻,或者说当说完婵露之事后,老者敏锐的察觉到,唐墨有了些变化。
好似先前的冰冷,只是掩饰紧张的一种伪装。
而现在的冰冷,才是真正的他。
"当不得谢,于我辈医者而言,这是本分。"
本分,淡淡两字,却道尽医者仁心四字之精髓。
不论何时,悬壶济世,不管何地,救死扶伤。
何为医者仁心,这就是!
"老朽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唐墨点头。
老者看着唐墨,直视那双深邃好似星空般的眸子。
"你与婵露,是何关系?"
唐墨淡淡吐出两字。
"夫妻。"
老者面容顿时严肃下来。
"今日,老朽要好生雕琢你这顽木。"
"老夫且问你,婵露身怀六甲之时,你在何地,婵露病入膏肓之时,你又在何处?"
"婵露此女,巾帼不让须眉,性格之坚强,便是男人都多有不如,如此烈女,老夫生平仅见,你怎生就,就弃他们母女于不顾呢,现在才知找人,悔时已晚啊!"
最后一句,老者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唐墨端茶,轻抿一口。
"谁说,我悔?"
老者怒目圆瞪,正欲开口,不料唐墨又补充一句。
"无国无家,为国为民,唐某,无悔!"
老者张嘴,话至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浑身一震,满面不敢置信。
"你,你,你是......"
白云在旁,幽幽倾吐。
"九州大帅,至尊,唐常胜!"
老者瞳孔骤缩,"竟,竟然是至尊!"
老者站起,双手抱拳,连连拱手作揖。
"战兵儿郎,受老夫一拜。"
唐墨不动,战兵儿郎,如何当不起老者一拜?
拜过之后,老者抚须大笑。
"良君帅才,卿之佳人,绝配,绝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