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心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我能从金花婆婆的口中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独自一个人,见到金花婆婆,金花婆婆依旧在房间里打着油灯,做着针线活, 见到我之后,有些诧异,问我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悦悦呢?
“悦悦在阳城的医院养胎。”我沉着脸,回答说。
金花婆婆眼脸色一怔,放下手里的东西,半晌之后,轻轻的哦了一声,说:“哦,悦悦怀孕了啊,也是,算算日子,是该怀孕了。”
“从当初一开始我和悦悦同房,你和我爷爷就已经看到了,悦悦肚子里的孩子活不成了,对不对?”我质问着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眉头紧皱,盯着我看了半天,起身走到我的身边,说:“秦川,孩子活不成的事情,不能告诉悦悦。”
金花婆婆的这一句话,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孩子真的是活不成了。
我拽着金花婆婆祈求的问:“你一定有办法,保住孩子一命,对不对?”
金花婆婆神情恍惚,嘴巴里喃喃的说:“我若是有其他办法能够祛除悦悦身上的阴蛇蛊,怎么会用这个下下策,去用一个无辜孩子命去挽救悦悦。”
我当即愣在了原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让悦悦怀胎十月,产下一个死婴,这对于悦悦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啊,而且还要我们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去陪伴着悦悦,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见我不说话,金花婆婆又重复了一句,说:“秦川,你答应我,不能告诉悦悦实情。”
我咬了咬牙,“你不觉得等悦悦产下死婴之后,再告诉她真相,太残忍了吗?”
“可是如果现在告诉悦悦,你让她接下来的几个月怎么熬?”金花婆婆瞪着眼睛对我说。
这一句话,又让我陷进去了一个泥沼之地。
对啊,金花婆婆说的没错,告诉悦悦实情之后,怀孕的这几月,她该怎么过啊。
我不知道生活为什么给我出来那么多两难的决定,在岔路口,我始终找不到一个正确的方向。
我呆呆的站在的金花婆婆的屋里,金花婆婆的脸色也很难看,给我问我,“是谁告诉你的,悦悦肚子里孩子活不成的?”
“麻三爷。麻三爷说,那孩子最终会成为一个化生子,死于腹中。”我下意识的回答说。
金花婆婆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的的叹了一口气,说:“麻三爷说的没错,当初深藏于悦悦身体里的阴蛇蛊突然爆发之后,我和你爷爷商量的一个最可行的方案,就是先用你体内罡正之气,压制阴蛇蛊,再用化生子以邪压邪。悦悦肚子里的孩子,最终的结果,会与阴蛇蛊的斗争中,此消彼长,死于腹中成为化生子。到时候,悦悦体内的阴蛇蛊,也会随着化生子的出生,排除的体外。”
金花婆婆的话和麻三爷的话如出一辙,让我得彻底意识到了,有些事情是真的没有解决办法的。
来金屋岭之前,其实,我就想到应该会是这个结果。
悦悦是金花婆婆养大的孙女,我是我爷爷的亲孙子,换句话说,悦悦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爷爷的亲重孙。
骨肉相连,血浓于水,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是我们老秦家的血脉,我相信无论是金花婆婆,还是我爷爷,都不希望他夭折于腹中,可既然他们俩都做了这个选择,那肯定是一个无奈之举。
从金花婆婆的这里得到这一句话之后,我已经没有心思再留在这里。
随即给金花婆婆告别,说要去的阳城陪着悦悦去。
金花婆婆嘱咐我,好好的照顾悦悦。
我落魄的像一只丧家之犬,像是丢了魂一样,恍恍惚惚的朝山下走。
回程的路上,我不知道自己坐在车窗前,哭干了多少眼泪,我知道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放纵的哭一把,等我再见到悦悦的时候,只能佯装坚强,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陪伴安抚着她的情绪,默默的等待着她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我们的孩子,跟阴蛇蛊斗的不死不休。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这个孩子变成一个化生子,然后连同阴蛇蛊,一起排出悦悦的体外。
我和悦悦都不是一个称职的父母。
越想越觉这个事情太过于残忍,越想越是不能自抑。
车厢里的乘客,有注意到我独自坐在车窗前流泪的举动,有几个人窃窃私语。我只顾着在自己的小世界,也不管他们的指指点点址,没有人能够对我目前的心态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