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数百年前那个战火连天的世界里,姚滴珠就是这么抱着自己的小妹妹,一边恐惧着,一边安慰着妹妹......
或许,当赵半仙对她下毒手,水银灌入她的身体里的时候,她也在想着——我妹妹呢?可不要让她也承受这样的痛苦......
“人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难不成,这世界上冥冥中真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人间的喜怒哀乐?只是,卖国贼可恨,千刀万剐不足惜,稚子何辜?”
我摇了摇头,原本还想着能从这家谱上寻到姚氏姐妹的来历,少说也能找到个故土所在,如果答应了帮她们落叶归根,兴许能卖个好,给我们哥几个换一条生路。
结果,这一家子就是浮萍,哪有什么故土呀!
外室所生,母亲做过半掩门的买卖,这名声......小时候姊妹俩还不知道吃了多少白眼呢,恐怕对故土完全无感,提了这俩字儿保不齐才是火上浇油呢。
再加上一本家谱里含着的曲折,让我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轻轻叹了口气,把纸片塞回老白手里。
哪知道,之前我们几个无论怎么挤眉弄眼姚滴珠都不肯多看一眼,如今叹了口气反而惊动了她,眼睛一抬看向了我,此前的种种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里只有冰冷空洞。
忽然,她抬了抬手臂。
我正被她盯得浑身发毛,一看她抬手,还以为是要对我下手了,本能的举起刀护住了自己的门户。
呼啦啦!
阴风凭空而生。
像是一道穿堂风,一晃而过。
“字!”
老白惊呼,指着土牢的凹槽:“是殄文!”
果不其然,凹槽里的尘土变幻,拼凑出一个歪歪扭扭却异常复杂的字。
鹞子哥歪着头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你们没有害人之心,走吧。”
这哪像一个怨尸的话,倒像是一个侠客!
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在盯着我,我竟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就像是......她能窥视到我的内心一样!
是了,她虽然是个怨尸,可......成道了呀!
尸鬼妖魔、山野精怪,一旦成道,很是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能力,行内的人说那叫灵性,说白了就是能感受到善恶这些很飘渺抽象的东西......
背上凉飕飕的,冷汗像是拧开笼头的自来水一样,涔涔而下。
“娘的,她还真准备干掉我们呀!”
想通了这一茬,我忽然有些后怕:“是了,此前她光顾着缅怀自己的前生,看都不看我们几个,这是压根儿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只等稍后就弄死,毕竟那时候......我虽然对活人妾的遭遇有些同情,但更多的其实是忌惮,是为了求生才做了许多事情。
直至......
我看到了那本家谱,隐约猜测到了她们姐妹的遭遇,于是就多了一些......很难去表述的东西。
这一切内心里的变化,全然都被她窥视到了,也正是这些内心里的变化,才让她改了主意!”
那双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寒,我更加确信自己猜测了,缩了缩脑袋,再不敢多做臆测。
“又动了......”
老白双眼紧盯着土牢的凹槽:“殄文变了!!”
凹槽中的流沙犹如有了生命一般,在其中游走,渐渐凝聚成一个又一个的殄文,看起来很神奇。
殄文一长串,这一次,姚滴珠表达的意思更加复杂一些。
我看起来有些吃力,一边思索,一边念了出来:“路在我那里,那个人走了,那个人还在......
女孩,在主墓室,棺材里。
时间很久了,不知道还活不活着。
从那里,可以出去!”
这大概就是这段殄文表达的意思。
女孩,说的应该就是白霖,白霖被封在了棺材里?
至于那个人......
应该就是扑天虎!!!
他走了,他还在?
这是完全矛盾的两个意思!
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没发现哪里出错了!
一时间,我也不大明白了。
我犹豫了一下,正要问,可姚滴珠却垂下了头,又怔怔的盯着怀里的焦尸看,这态度很明显了——你有怜悯之心,所得回报,仅此而已!
再问,只怕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