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结束之后,余成鹤拄着拐杖来到了房内,里边灯光未开,而室内隐约有一个人等候在那里,注视着远处的灯火阑珊,身上散发着一种冷漠,在看到身下的轮椅泛着金属冷光的时候,余成鹤眼眶一热,向来平和的老人,脸上一瞬悲戚,转过头抹了一把眼泪。
宋清知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凝眸看了许久,仿佛在确认什么一样,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好久不见,大伯。”
久违的称呼让余成鹤心绪激荡,深吸一口气,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更深了“随着年纪的增大,越来越感慨时间变得快了,阿清,转眼好几年过去了。”
“是四年零十个月二十八天。”清冷的声音带着独特的华丽音质,让余成鹤一怔,随机在心底苦涩起来。
余成鹤一瞬不移地看着宋清知“艰难开口,阿清,你依然放不下吗?”
宋清知不说话了,皮肤没有血色,眼中难掩倦色,手指曲着点在扶手上,
“大伯,我现在挺好的。”
“那就好。”余成鹤欣慰点头,目光慈爱地端详着他。
还记得当年宋清知意气风发地背着背包在车站的时候,对着他说“大伯,我想去看一眼浩瀚黄沙,残阳戈壁,看着天边被染成一片血色的模样,看着雄鹰搏击天空,这个行程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不想被束缚住脚步,也不想要有谁替我牵挂,我想去追求广阔的自由,还请大伯替我保密。”
那个时候,站台的风吹动宋清知的白衬衣,个子比他还要高一个头,而现在,即使岁月催弯了他的脊梁,也能与坐在轮椅上的宋清知平视。
余成鹤开口“阿清啊,放下你对已故父母的思念,好好生活下去,我想,他们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嗯。”宋清知淡淡回应。
沙发上的一小团毛毯裹着的一团不明生物挪动着,最终冒出了一个白嫩嫩的包子脸,清澈明亮的瞳仁环视四周,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浅浅地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看到余成鹤的一瞬间,脸上一瞬兴奋,伸出了藕臂一般的双手。
余成鹤也激动极了“月平,大伯也好久没抱过你了,让我看一看你是不是长个了?”
说完,就揽宋月平入怀。
宋清知懒懒一抬眸,提醒道“他很重。”
“小孩能有多重。”余成鹤显然没听进去,才刚刚抱起宋月平,腰间肌肉一抻,骨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脸色一变,立刻放下了宋月平。
扶着腰感慨“小孩子就是长的快。”
……
喻暖在酒店门口驻足等待,迎面就撞到了喻怀眠与傅则宴,喻暖暗骂一声,不想与他们太过纠缠,转身就想要离开,但是已经迟了。
喻怀眠婷婷袅袅上前,叫住了喻暖“姐姐,你要去哪里?”
“宴会落幕,星月初上,当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喻怀眠看了一眼形单影只的喻暖,抿唇轻笑“月黑风高,杀人放火时,一个人走夜路姐姐可要小心啊,出了事,爸妈会难过的。”
喻暖扯了扯嘴角,难过吗,说的若有其事,大概率的可能是在她的葬礼上假惺惺的哭一场,脏了她的轮回路,还要卖一波深情父母的人设。
喻暖轻笑一声,压低的嗓音在夜中显得鬼气森森“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我当真出了什么事情,都扣在你头上,化成厉鬼第一个回来找你索命。”
“喻暖!”傅则宴冷斥一声,面容冷峻。
喻暖笑容的弧度夸大,她才小小地讽刺了喻怀眠一把,傅则宴这就受不了了,出声维护,也不想想是谁先挑的事。
喻怀眠往后退了一小步,无端心底发虚,眼神闪烁,今晚之事,喻暖没有中计,在她的意料之外,没有让喻暖遭受折磨之苦,让她小小的失望了一把。
女服务员哭着告诉她,她是真的看到喻暖把加了料的橙汁喝了下去,谁知道反将了她一把。而则宴哥哥今晚异常的表现让她疑窦丛生,而监控室的人早就被她收买,无从查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就像局内之人已经脱离了棋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