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开放啊,一个俏寡妇,一个小道士,公然眉来眼去,怎么,你们俩晚上早就滚一张床单了?”
陈青牛轻声道:“放心,以后酒肆肯定少不了我这份生意。”
扈娘子瞪了一眼,但是也松开了手。
附近那些军镇酒客,倒是没有谁多想,一来扈娘子和王小夫子的事情,板上钉钉的,估计都快谈婚论嫁了。二来这位年轻真人在酒肆是常客,一向正人君子,口碑不错,真正是来此喝酒,而不是欣赏美色来的。
陈青牛领着少女和她的丫鬟扈从,走向一条僻静宽敞的巷弄,临近回头巷。
陈青牛停下脚步,直截了当问道:“说吧。”
少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笑意玩味,“我与泉卿那春心萌动的小妮子呢,自小就是闺中好友,但是……”
她卖了一个关子。
陈青牛无动于衷,爱说不说的欠揍表情。
少女一阵气闷,道:“但是我与安阳郡主更是至交好友,当年在咱们朱雀的京城,是一起并肩作战的铁杆朋友!那个老爹是工部制敕局主官的京城纨绔,就是给我一脚踹中裤裆的……哈哈,不说这个,前不久呢,我去了趟凉州城,晓得你是她第一次带入藩邸的客人,听说你还是位豪阀陈氏的旁支子弟?”
陈青牛反问道:“然后?”
她眼神凌厉,“然后?然后本姑娘就想知道你小子,有没有被郡主姐姐高看一眼的资格!也想知道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图谋不轨、故意接近她的大隋谍子!”
陈青牛笑道:“我当然不是大隋谍子,要不然怎么会被人在商湖楼船上刺杀?”
她嗤笑道:“大隋的伪君子最多,你就不能是苦肉计?”
陈青牛点头道:“倒也是。那我就不知道如何解释了,不过我可以确定一点,你和朱真婴的关系,没那么好。”
她瞬间沉默下去,脸色阴沉,先前那个骄横跋扈的将种女子,随之摇身一变,气势凝重,如同朱雀边关最拔尖的随军修士。
她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所有婢女扈从都迅速撤出小巷,她这才沉声道:“我是马嵬军镇主将的女儿。”
陈青牛越来越纳闷的时候,她掏出一枚碧绿符印,雕刻有栩栩如生的麒麟样式,字体古朴,她持符伸向陈青牛。
于是陈青牛更加迷惑,“这是?”
她见陈青牛不像是装傻,但仍是不死心,问道:“知道上头刻着哪两个字吗?”
陈青牛点头道:“野泽。”
她叹了口气,有些遮掩不住的失望,小心翼翼地收起那枚麒麟符印,“姓陈的,那你就今天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别说。你走吧。”
陈青牛呲牙,想了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就这么离开小巷。
虽说已经看出,这名少女也是不容小觑的修行中人,但既然人家已经放弃纠缠,他也就懒得。
少女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我猜错了?”
刹那之间,少女浑身僵硬,如同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
她心间竟然只有一个无比荒诞的念头。
实力悬殊,转身就死!
要知道她虽然看上去身段纤细,不堪一击,事实上却是天赋异禀加上机缘巧合,她自幼便同时师从两位高人,一位拳法宗师,一位修行大家,也经历过多次朝廷精心谋划的暗中袭杀、正面厮杀和惊险截杀。虽然年轻,却是朱雀朝廷在西北版图,相当出彩的一位修士俊彦,战功累加,若是在边军里,差不多已经能够升迁至从七品的实权职官武将。
那么能够让心性坚韧、实战丰富的少女,感到如此绝望,她身后之人的强大,可想而知。
一个浑厚嗓音响起,冰冷讥讽道:“擅自出示麟符,谁给你的权力,就凭你爹?你知不知道,此举被同僚发现,砍下你的脑袋,是可以当军功论赏的!”
背对那人的少女,满头汗水,她咬紧牙关,希冀着死前如何都要进行一次搏命反击,但是机会只有一次,她不敢轻举妄动。
瑞兽麒麟,是朱雀朝廷的象征,朱室王朝,一直以“麒麟正脉”自居,按照本朝太祖本纪记载,太祖皇帝诞生的时候,“周身鳞甲,头角犹隐,自幼被呼为麒麟儿。”
故而朱家的皇室陵墓,也经常被稗官野史私下誉为“麒麟冢”。
麒麟符,由刑部尚书侍郎三人联袂提名,才能交由皇帝陛下亲自审核。一州仅仅颁发麒、麟两块符,持符的两人,每月都需要提交一份有关州郡军政的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