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虽然没说什么,面上也多多少少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
看着常蓉蓉,庄老太君又道:“那些小吏蝇营狗苟,做些肮脏勾当,上面的官员很多都是不知道的,你大可让你大哥去巡城衙门找巡城御史告上一状,免得让那些小吏们得逞。”
听到‘巡城御史’几个字儿,常蓉蓉有些为难,哑了哑道:“昨儿晚上,大嫂来找我,说是为着家里的生计,我大哥拿了些借来的银钱去巡城御史的府上,希望能走走关系,向巡城御史诉诉冤情,可是没想到……被巡城御史给抓了起来……”
“孙媳妇儿!你大哥糊涂啊!”庄老太君叹气道,“若是他光明正大去巡城御史衙门敲鼓告状,那是正儿八经地伸冤,但他却拿着银钱去了人家府宅,那就是私底下贿赂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
忙表现地满脸委屈,常蓉蓉道:“老太君,我大哥也是为了家族生计,一时心急做了糊涂事儿,若是没了大哥,常家就真的没了主心骨儿,家里的情况本来就不好,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呜呜呜……”
庄老太君生出些怜悯之意,念了句‘阿弥陀佛’,道:“想来你大哥也是逼上了绝路,不然也不会冒着贿赂官员的风险借钱去找巡城御史。”
刘氏冷哼一声,满眼都是怨愤,“朝中的那帮乌合之众,嘴上说着忠君爱民,私底下做的都是些什么勾当,若是真有一天,真正忠君爱国的人死绝了,指望着他们上战场,那大岺朝就亡了!”
常蓉蓉精明得很,一听刘氏的意思,就听出来她正在担心庄乞鹤,这个‘真正忠君爱国之人’指的可不就是庄乞鹤吗?
忙顺着刘氏的话说了下去,装作一副遗憾的样子,常蓉蓉道:“谁说不是呢!二哥在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结果却养了一群这种贪图享乐,坐着肮脏营生的贪官污吏,真是可悲啊。”
刘氏愤然道:“如今长公主监国,结果治下竟养出了这么多国家蛀虫,也不知道她这国是怎么监的!”
庄老太君忙道:“天下之大,总有些疏漏照顾不到,也不能全怪长公主。”
喘了口气儿,她道:“正好今日休沐,想必鹤儿媳妇应该没去秘书阁,正好教叫她听听青儿媳妇的冤屈,也好对下面的官吏多长点儿认识。”
虽然是休沐,楚宫锦却也一边喝着凉茶一边看折子。
成山似海的折子文书看得她两眼发麻,以前,这些东西都是由紫英殿票拟之后送到秘书阁,只需要秘书阁的人朱批同意或者不同意即可,现如今庄乞鹤走了,紫英殿的那些人她又没有那么信任,所以不敢再闭着眼朱批了,只好一本一本地认真看折子。
看了一上午,她实在看不动了,嘴巴和鼻子中间夹着秃毛笔,双脚交叠翘在桌案上,满心都在祈祷庄乞鹤早日回来。
正满眼都是庄乞鹤的样子,门外的小丫头传话道:“公主,庄老太君派人来请了,说是有要紧事儿要跟您说。”
楚宫锦一怔,秃毛笔掉到手中,好像在预料之中一般,“知道了,本殿这就过去,叫老太君稍稍候。”
整理了一下仪容,楚宫锦指着一处柜子,对着晴雪道:“第二层最左侧格子里有一个匣子,带上跟我走。”
到了安泰苑,瞧见庄老太君,刘氏和常蓉蓉正襟危坐,楚宫锦心里有了底儿,走上前去给庄老太君和刘氏请安,坐在了常蓉蓉对面。
见她坐好了,庄老太君开口道:“乞青媳妇,你将刚才说的话,再随着长公主说一说。”
听着常蓉蓉故作可怜地娓娓道来,楚宫锦面上只是看着她轻笑,那眼神像是一柄锥子,直直地戳破她的外表扎到她的内里去。
常蓉蓉话说到一半儿,看到楚宫锦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倒有些做贼心虚,说话的底气也弱了几分。
话说完了,刘氏不悦道:“你听听,这京都的小吏都作上天了,真当如今的天子不管事儿了?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寻衅滋事!”
抿了抿唇,楚宫锦笑吟吟看着常蓉蓉,“弟妹刚刚说那些小吏不尊王法,勾当下流,可是你大哥就遵纪守法了么?若是真的遵纪守法,那又何必带着银子私下去找巡城御史,而不敢直接敲鼓伸冤?”
常蓉蓉眼珠转了转,狡辩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的小吏如此猖狂,那巡城御史说不定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拿了他们的好处,若是真的击鼓伸冤,巡城衙门上下其手护短,大哥岂不更是死路一条?”
“所以,”楚宫锦冷笑,“你大哥就希望给巡城御史更多的好处,好让巡城御史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