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
努哈赤戈壁
北戎王庭
王帐之内,北戎王赫达拉坐在议桌首位,面色肃然,心情不妙,两只眼睛眯得似要捕食的头狼。
“废物!三十万大军被十万辽骑逼得后撤三十里!吉拉还有何颜面活着!”
吉拉是三十万北戎军的主帅,却被苓朝的十万辽骑打了个措手不及,让赫拉达分外恼火。
“王上息怒,昔日便听说辽骑锐利,势不可挡,差点儿灭了鲜族,要不是鲜王跑得快,去了天隆江以东……”
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赫拉达冷哼一声,鄙夷道:“鲜族那些矮挫子怎么会能和我北戎的勇士相比!你不必为吉拉找借口,若是他再没有胜绩,就自刎以谢罪太阳神吧!”
太阳神是北戎的天神,也是所向披靡的战神,太阳神孕育下的北戎人都是天生的战士,除非是背叛民族或者于战场上逃跑之人才会被太阳神判定为有罪,现在赫达拉竟让吉拉以死谢神,可谓是真的气上了头。
“王上息怒。”
在坐众首领纷纷行礼求情。
“吉拉是您的叔叔,又是佐罗部的首领,他年纪有些大了,战场上精力不济也是正常,王上不如将吉拉调离主将位置,换个年轻精力旺盛的首领为将,或许能扳回胜局。”
王帐内气氛压抑,因为接连失败的消息让北戎王分外恼火,然而帐外的巡逻兵正在换防,几个正要去休息的两个军官懒散地走在回帐篷的路上,一边走一边唠嗑。
嚼着肉干儿,两人并肩走着。
“听说了没有,最近王上恼火的很,前线又败了。”
“这仗打得真没意思,一场赢的都没有,还不如撤军回来呢,就这样干耗着有什么意思?”
“是啊,这仗本就是为了骚扰苓朝北疆,让北疆不宁,现在倒好,骚扰不成反被打了,真是丢人。”
“都没多少油水儿能捞,真不知道上头还在坚持什么,赶紧撤军回来,大家安安稳稳接着过日子不好么?”
“你说这辽骑也真够猛的,十万人就能把吉拉的三十万大军冲了个稀里哗啦,幸好大岺和王庭之间隔了半个努哈赤戈壁,要不然我们不就危险了么?”
正说着,一人拍了拍另一人的肩头,指着不远处说,“……那是什么?”
抬眼朝对方指的方向看过去,军官眯着眼,“沙尘暴?不应该啊,这种天气怎么会有沙尘暴?”
“你有没有觉得,地面在动……”
“……是有点儿……”
“什么声音?”
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军官忽然心头一沉,伏在地上听了听,不一会儿,他满脸惊恐地看向另外一人,张了张嘴道:“好像是……马蹄声!”
王帐猛地被人掀开了,年轻的士兵慌张来报,“报!五里外发现不明军团,正在朝王庭逼近!”
“什么?”赫拉达难以置信地看着报信的士兵,“是哪国的旗帜?”
北疆的各国之间经常互相攻伐,只不过最近北戎势强,在北疆的实力有称霸的势头,所以他国轻易不敢来犯。
北戎王庭已安静了五十年,忽然听说有军团来犯,赫拉达觉得很不可思议。
正巧和苓朝打仗打得憋屈,赫拉达摩拳擦掌,大声道:“让我们把这些不知好歹的兔崽子们给宰了!”
北戎是马背上的国家,骑兵分外强悍,机动性极强,很快赫拉达就组织好了一只铁血骑兵,朝对面的骑兵队伍冲过去,然而直到两只队伍要短兵相接的时候,赫拉达才被震惊了,最前面的骑兵赫然长着一副中原人的脸。
赫拉达有些懵了,苓朝骑兵居然穿越半个努哈赤戈壁,打到王庭来了!
他猛地想起吉拉传来的军报,多次描写苓朝的辽骑如天降神兵,总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原来这些描述并不是夸张。
瞪圆了眼睛,他以为王庭位于努哈赤大漠深处,苓朝的军队根本就找不到,实在是没想到……
辽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正在愣神的时候,面前的马匹忽然倒地而亡,其上的骑兵栽倒在地上,继而脑浆崩裂。
赫拉达慌忙勒马避开,随即某物炸裂之声响起,无数前锋骑兵前倾到底,扬起风暴似的沙尘。
看着还未交战就已折损了上百前锋的军队,赫达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被吉拉反复在信中着墨的名字猛地钻进他的大脑。
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他打了个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