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面上,好似时间静止,然后我便小鸡啄米般点头打瞌睡。
风微曛,人清闲,真是太容易让妖进入万事元空的休眠状态了。
“荒落。”不乌叫我道。
我得了他的声音连忙醒过来,道:“不乌,怎么啦?”
“你昨天没休息好吗?”不乌问道,眼睛还看着他那杆钓杆。
“不是的,就是这么好的天气,想睡觉。”我道,凑近他身边去看他的钓。钓线在水中微微抖动,像有什么东西咬了饵。“有鱼吗?”我问道。
“嘘——”不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双手抓着杆柄,屏气一会儿,再把杆往上一抬,一条肥大的鱼扑哧哧地就被钓线弹起来,引得一阵水花四溅。
不乌把鱼收进篓子里,道:“你还真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鱼钓够了,回去吧,屋里那个人也该醒过来。”
“我来提我来提。”我笑着从他手里抢过鱼篓,道:“你的医术真是长进不少,只那么几下就把阿青弄得手指头能动了,真厉害!不像我,毒退化了好多,现在竟然能找出两三个不那么怕我的毒的来。”说完,我便是一幅不开心的样子。
不乌道:“没必要不开心的,精进便是。我的医术也是靠你才这么好的,以前和你做朋友的时候,我可是一边中毒一边解毒呢。”
我哈哈大笑,勾手搂下他的脖子道:“确实是呢,啦啦啦,今天喝你的鱼汤享口福啦!”
不乌被我拽得辛苦,只道:“好的,提好手中的鱼儿。”
我们沿原路返回,却听见身侧的林子里传来几声鸟的鸣叫声。
“咕哭——咕哭。”
“咕哭——咕哭。”
我停下来看向那片林子深处,问不乌道:“不乌,你知道那是什么鸟吗?”
自从上次的女鬼被灭之后,我一路就再也没听到过这怪鸟的叫声,不想在这儿又听到,还是在这么个阳光明媚的好天色,嗯......煞风景。
不乌也向那林子看去,道:“那是哭鸟,或另有一说,叫作不哭鸟。”
“哭鸟,不哭鸟,那到底是哭还是不哭啊?”我问道。
“说‘不哭鸟’,是因为这种鸟的叫声“咕哭一咕哭”听起来像‘不哭’的谐音,”不乌道,“说‘哭鸟’,是因为传说这种鸟常与怨结的亡灵作伴,用鸣声为他们哭泣,让他们得到生人不曾给予他们的去往来世的祝福。”
“哦,明白了。”我点头道,“不过,你这儿也会有这种鸟啊?”
“当然有,鸟不过是鸟而己。”不乌淡声道。
我微微皱下眉,鸟真的只是鸟吗?感觉“哭鸟”的传说好像也有那么点依据。想了一阵,我道:“呀,鸟就鸟吧,回家煲鱼汤喝啦!”我摇摇手中的鱼篓,竹篓里的鱼便因我的不安分而活蹦乱跳起来。
等到我们进屋的时候,阿青已经醒来,他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两个,神情是复杂的漠然,叫人不怎么舒服。
“阿青,你醒来啦?”我道,三步并一步地走向他,向他举起手中的鱼篓,道:“今天中午不乌煲鱼汤喝,他的手艺可好了。”说着便打开篓塞子给他看那几条新鲜的活鱼。阿青却连扫都不扫一眼,与我擦身,出了门。
这是怎么啦?
我拿起鱼篓嗅了嗅,也不是很腥,怎么就被熏跑了?
正犹豫要不要去追,不乌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鱼篓道:“近乎死而后生,刚醒来,心绪不稳是会的,记起与自己相关的一些事,也很有可能。”
“哦,这样啊。”我歪歪嘴角,道:“不乌,午饭交给你啦,我出去看看。”
我转身出了屋子,此时天空上正好有一片特别大的云停住,遮住太阳,我站在栈道上望,隔着阴下来的日光,看见阿青正一个人蹲在远处搭在水面的条木板上,身后杂草茂盛,身边水草如碧。
“喂,回来吃饭了!”我叫道。
他不理我。
我微微有些气,小崽子的。我走过栈道踏上岸走到他身边,正欲开口,却听见他道:“在这里当村妇,不走了吗?”
像突然被噎一下,我只道:“走不走是我的事。”
“你的事?”他眺望远处的水波,反问我,语尾轻蔑,似是本就没对我抱多大的希望。
可他还是很一幅平静的样子,这样让人捉摸不定的错乱让我有些心慌:他到底恢复了多少,心里又有多少事呢?
看着他,我突然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呢,那个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