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算数。”栾漠道。

我站到栾漠身边道：“六殿下，我现在已经待不下去，再在离情殿待着，我迟早会病死在四景阁。”我看着栾廷离，接着道：“我今天就跟你走。”

栾漠牵起我的手腕，两指稍弯搭在我的手背上，他道：“星河野向来寂寥，今日却头一回能捡到愿意和我回殿的人。三弟，离情殿养不好的花，我带回去了。”

“六哥，墙内开花墙外香，很难养呢。”栾廷离盯着我道。

我退到栾漠身后不去接应栾廷离他的目光。养花，什么奇怪的讨论点？我才不要让人养来养去。

栾漠道：“南橘北枳，当然难养。”

栾廷离垂眸，之后他对栾漠道：“她从下界来，也望六哥宽容。”

栾漠道：“我会的。我还想在这星河野散会儿步，三弟不想来吧？”

“是。”栾廷离道，说完他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走了。

栾漠的声音闯进我耳朵里，我赶紧去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栾漠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

“我想回家，不想留在北廷仙阙了。”我回答完，又对栾漠道：“六殿下，谢谢你帮我解围，我就随便一叫，没想到真能叫出你。你能告诉我，怎么可以更快地找到星河瀑落的位置吗？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行。”

栾漠向我道：“你说话这么直白坦率，应当与栾廷离是八字不合了。”

我想了一下，道：“我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六殿下，你告诉我星河瀑落在哪，或者云飞渡在哪儿也行。”

栾漠扫了我一眼，他边散步边道：“我可以直接送你下界。”

“真的？”我问道。

“不过你得先在岁枉殿陪我十日，我才带你下去。”栾漠他补充道：“去下界的永生台。”

我本来想自己一个人下来，但想到有人带方便些，并且不乌还在永生台，我对栾漠道：“五日。”

栾漠道：“八日。”

我道：“五日。

栾漠又道：“六日。”

我道：“五日。”

栾漠他停了一会儿，终于道：“五日。”

我再道：“四日。”

他对我道：“走。”

我问栾漠道：“不散步了？”

栾漠道：“不了，我送你去离情殿。”

“别！”我拉着他道：“五日，就五日，实打实的五日。明天开始算，我们接着散步，这些花树真美，不再看一看可惜了。”

栾漠抬头看向那树上散如星点的花朵，他道：“有什么值得可惜？这里的花和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星河波摇，荧朵点辰，也就这样。”

我点头道：“嗯，六殿下经常来这里吗？”

栾漠道：“经常来，这块地方宁静。”

我道：“嗯。”

栾漠看我道：“你平时话挺多，怎么和我散步就只会嗯嗯点头，不会说其他的话了吗？”

“那六殿下想听我讲什么话？”我问道。

“不用讲了，回岁枉殿。”栾漠转身道。

我跟在他身后，脚没抬太高不小心向前绊了一下。栾漠停步，他托手扶我道：“你说让我救你，救了之后却是这样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你是在害怕我，还是舍不得栾廷离？”

我道：“我怕你干什么？栾廷离就算了，我只是身体还没恢复而已。”

栾漠托住我的小臂，他道：“我扶着你，走路就不怕摔了。”

“多谢六殿下。”我道。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的原因，岁枉殿给我的感觉要比离情殿和泊明殿更加冷清。我和栾漠从大门进去，门是自动打开，后面它又自己合上。

阶廊附近都有点灯，映照着两边的树。那些树形态奇异，短促仄折的枝缠结成不密不疏的网。灯光下，尖顶处更小的细枝笼成暗淡的烟，像干僵苍白的灰珊瑚。它们都没有叶子。

“这两边的是什么树？”我问栾漠道。

“不懂。”栾漠回我道。

“它们都没有叶子，是死了吗？”我又问道。

栾漠左右看看那些迷茫在灯光下的树，他道：“一直都没叶子，或许死了吧。”

我看不出那些树到底是死是活。栾漠走得比较快，我稍微分一下神便跟不上他，我于是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快走几步跟在栾漠的身后。

“你住在这里。”栾漠指着一间院阁对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