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之前留下来的,不可能都好几日了还一点好转都没有。
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过后几日月华巷相继有人发了高热。
苏适意最先觉出不妙,因为她在小白娘身上看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红点。
这些红点先是在臂弯、腋窝、脖颈这些地方发出来,后来漫及全身。其他发了高热的人也都渐渐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小白爹和小白都围着苏适意,不停地问小白娘怎么样了。苏适意紧紧抿着嘴唇,她不是医者,只能看懂浅显的病症,但是那股不安在她心里越放越大。
直到一日早晨,苏适意发现月华巷前后那两扇门全部关上了,并且都有人在外面把守着,他们不进来,却也不让人出去。
流民中的年轻男子本来都是要去附近的田地里干农活的,现在出不去了,而每个月定期送粮送衣的人也再没有来过。
月华巷就好像逐渐被人遗忘了。
苏适意尝试着出去,但是一直被阻拦,后来她干脆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并没有人相信她就是江南少主。
“你是江南少主?那我还是中京的城主呢,哈哈哈哈哈哈…”几个官兵调笑着走远了。
苏适意从一个墙洞看到,外面严阵以待,准备好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一旦她出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她,却连一把剑都没有。
她好像知道月华巷到底怎么了。
林家隔壁的老人发了高热之后一直神志不清,直到一天晚上,一命呜呼。
月华巷彻底陷入混乱之中,本该万籁俱寂的夜晚,月华巷却火光冲天,哭喊、尖叫、噼里啪啦的声音络绎不绝。
林小白窝在床上,捂着耳朵,试图隔绝外面所有的声音,苏适意心疼的抱着他,感觉他的身躯在抑制不住的发抖。
隔壁的火烧的很旺,小白家没有点灯,能很清楚的从窗户看到人影。躺着的人很快就被火舌卷了进去,就好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兽在吞食一般。
火焰烧的很高,很旺。
苏适意捂住小白的眼睛,但是很快,一股焦肉的味道窜进鼻子。
小白颤抖的问道:“茶茶姐姐,是…是开饭了吗,今天有肉吃吗?”
苏适意抱着他的那只手紧了紧,“小白乖,你先睡一会好不好,睡醒了我们就吃饭。”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小白才呼吸均匀的睡着了,但他梦里很不安稳,时常惊醒,苏适意就只好拍拍他。
苏适意走出外间的时候,本来躺在床铺上的小白娘已经不见了,连同铺上的那床旧棉被和下面铺的稻草也不见了。她闭了闭眼睛,摸索到灶台旁边。虽然没有点灯,但是这个屋子很小,她摸到一手厚厚的灰就知道灶台在哪了。
灶台很冷,已经好几天都揭不开锅了,林家只能靠着之前苏适意送来的东西,和存下的一些干粮才吃到现在,但是苏适意从来没有被苛待,林家人有的,都有她一份。
她拿起坛子细细嗅辨着,焦肉的味道一下冲到她鼻子里,她附身干呕了几声,又端起另外一个小一些的坛子,闻到一股刺鼻的酸味,抱着它走到外间,然后仔仔细细的洒在小白娘睡过的床榻上。
满屋子里都是醋的酸味。
小白爹踉跄的进了门,苏适意问道:“已经…”
小白爹环顾了一眼,没看到小白,苏适意说道:“小白睡了。”
“所有人发了高热和长了红斑的…全部烧了。”
苏适意点点头,“把所有的醋和艾草全部拿到这里来,这些都是能驱散瘟疫的东西。”
小白爹一刻不敢耽搁的去了。
月华巷已经是人心惶惶,苏适意不得不稳住众人,她生的美,之前又制住了几个想要冲出门去的混混,就被流民认为是上天派下来的天女,解救他们于苦难的,于是众人就把她当成主心骨,一切听她调度。
苏适意自嘲的笑了两声,天女吗,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能救的了别人吗?
她说要烧掉所有得了瘟疫的人,这其中不乏一些还活着的人,于是有人骂她,甚至想要打她,然后所有人都不再相信她,连小白爹也对她避之不及。
但是瘟疫蔓延的很快,像蛇一样缠在月华巷众人的身上。
死亡的阴影在逼近,直到笼罩在这条小小的巷子上方。
瘟疫,在月华巷蔓延开来。
他们终于没办法,还是烧了所有得了瘟疫的人。
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