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郑太傅就将心比心,继续说。
我们不可能抹杀掉您对她十七年的教养之恩。可我们是她生身父母,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从前,她只有您一个娘亲疼她,那往后,多了一个爱她的爹和娘,还有哥哥,不也很好吗?我们为人长辈的,都希望孩子过得好。”
郑太傅在朝堂是出了名的严肃,处事雷厉风行不讲情面,可他如今能对周燕用敬称‘您’也实为不易。
一直听过郑太傅名讳的韩斐,面上不起波澜,心中却略微有些诧异。
周燕为难地点点头。
这事儿,我尊重欢儿的想法。太傅大人和夫人,你们也应该能想象得到,这种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的。”
自然,自然。”郑太傅和郑夫人异口同声。
只不过,我还想让你帮帮我。”
郑夫人自然而然地取下手镯,顺势戴在周燕手腕,十分真挚。
念欢对我们很抵触,希望周燕妹妹能帮我们说几句好话。当年若不是你救走欢儿,只怕,我们母女永远yīn阳相隔…你对欢儿有救命之恩,此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我们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子嗣单薄。韩斐若愿意,便是我与老爷的gān儿子。”
若成gān儿子,以太傅的官职,随便给韩斐谋个稳定差事,不是问题。
这于普通百姓来说,无异于是鲤鱼跃龙门的大好事。
可郑太傅观察了下韩斐不为所动的脸色,心里打起鼓,这孩子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周燕牵qiáng地笑笑:这还得看韩斐的意思。”
什么!?
郑家人在心底齐呼,收韩斐做太傅gān儿子,还得韩斐点头?
太傅是何等的肱骨大臣!这,未免显得太博郑太傅的面子了。
韩斐作揖,声音微凉:谢太傅好意。韩斐身份卑贱,自知配不上…更是不敢奢望,唯恐玷污您的名讳。”
等于是婉拒。
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
周燕连忙解释:他打小就这样,以前一年都不开口说几句话。如今倒是比从前多了几句话,可性子却有些……冷。”
郑太傅摆手,他两朝元老,多少人求着给他做gān儿子,他还不乐意呢,今天居然被一个臭小子给拒绝了,面子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
无事,这小子性格我倒是喜欢的紧。殿试可要好好表现了,争取进前三,以后谋个一官半职,做个谏臣最为合适不过了。”
谏臣……
韩斐抿平的唇线,缓缓翘起了个细微的角度。
郑乾翰在旁打量韩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考。我今日回家便去帮你整理一些复习资料,再送到你家去。”
不必——”
郑乾翰出声打断,笑容宽厚,十分和善:你从前照顾念欢那么多年,我这亲哥当然要好好感谢你啦。你是他的哥哥,我也是他的哥哥,我比你先参加科举五年,你可以叫我乾翰。”
男子的友谊最为好建立。
何况是郑乾翰这种和善的自来熟…
韩斐笑容略略深了些,点头:那,韩斐却之不恭了。”
早该如此了。”
二人聊的还算欢快,一边的郑太傅看了也欣慰。
念欢去照顾摄政王了,那我们改日再来探望她。”周燕起身,看着太阳落山,时间也不早了。
郑夫人也正有此意,连忙站起身,十分殷勤客气:那,我送送你们吧。”
周燕还是对她有些戒备,下意识地退让,笑容勉qiáng又生涩,很是不好意思:不必了,我们也是赶了马车来的。”
那…行吧。”
郑夫人点头,上了马车与他们招手挥别。
周燕进了马车,郑乾翰坐在马背上驱车,笑容不复,面无表情地策马。
娘,您还是少和郑家人走动。”
韩斐淡淡道,郑太傅老jian巨猾,前后反差太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