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甸的布口袋,那布口袋拿起来叮咣直响,一听便知里面装了些瓶瓶罐罐。乌满从里面翻出一瓶墨绿琉璃瓶,将其递给豆卢宝。乌满道:“这是我南疆治疗瘀伤的药酒,你一日擦三遍,这脸上的淤伤两日便能好。”早听闻南疆医术虽与中原医术不同,但却有奇效。豆卢宝一边谢了一边又道:“这药酒你就这一瓶吗?”“这个只剩一瓶了,”乌满叹道,“你不会是想拿出去卖银钱吧?”“你怎的这样想我?”豆卢宝惊呼,“那夜你面见我们皇帝,跪了能有大半个时辰,你腿上定有淤青一类的伤,我是想着,万一都给我用了,你用什么?”豆卢宝说着,便大着胆子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捏了一下乌满的膝盖,见这乌满脸色不改,但神情却紧绷了几分。“少主,你可真能忍,”豆卢宝说道,“且这几日,你喝的定是固血作用的汤药,内服倒也罢了,若不用外用的药,这瘀伤又怎么能好?”乌满定定看着豆卢宝。豆卢宝叹口气,把那一小瓶药酒放回乌满手上,道:“想来那索图虽是个得力的人才,但如今看来却不是个细心人,你若自己再不珍重自己,便如何活蹦乱跳地回去做南诏的国主?话说回来,你也不过十几岁,好好的南诏少主被送来这异国他乡。寄人篱下,若是换了我,定是极委屈的……”乌满自认是个坚毅之人,她也一直是这么要求自己的。那日从南诏被送到去往大安的马车上,远离故土,挥别亲人,跟着她来的几个侍从早就哭成了泪人,就连索图也抹了眼泪,可乌满却面色不改,如同那石雕的神像一般无悲无喜。就这样,从南诏到大安国都,心里虽也是酸楚与恐惧并生,但乌满硬是一声没吭,一滴眼泪也没掉。可不知怎的,听了豆卢宝这话,乌满顿时觉得自已委屈得不得了,鼻子一紧,眼睛也酸了。赶紧端起碗,乌满一口一口把甜汤喝下去,掩饰了自己的哭意。豆卢宝最会看脸色,尽管乌满掩饰得极好,但她还是察觉了那片刻沉默背后的几分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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