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权才多大?去年刚办不惑之年的寿宴,习武之人普遍寿命较长,川权如此年轻的年纪就已经把流星劲马拳练到第五层,也是众人敬重的一方面。
而且他当上川家家主才十年,舍得放下如此荣华富贵退居幕后?在场的宾客不由羡慕川栾,要是他们家的家主也能如此淡泊名利早早让他们接手,他们还不乐死,而反观川栾,一介庶子居然面色淡然荣辱不惊,立时更加佩服。
川权当然不舍得放手,他好不容易坐上家主之位,如今被迫下台,下任家主还是与他关系并不亲厚的庶子,他总能安心安享晚年?只是想到刚刚在川元房间裴楚跟他说的那些话,川权无奈的叹口气。
技不如人形势所逼,总之,川元输给了川栾,师朝阳赢了川府,而他,不是裴楚眼中适合跟他合作的人,只能找个他认为适合的。
这件事说出来之后,川权就让家丁请宾客回去,至于那些被川元“请”来的客人,都送回了她们说的地方,只有云初,让川权觉得颇不好办。一个跟三皇子关系密切的人,到底是送回去还是留在川府像个炮仗一样随时爆炸?
幸好不等川权太纠结,裴楚做出了决定。他让云初跟他回驿站。川权松了口气,两个煞神都走了,总算可以处理家事了。
川栾被命令送裴楚云初出门,再回来时没有见到川权,荷叶站在秋卿斋门口等他,告诉他川权去了川元的元殊院。
川栾便也去了,身后跟着荷叶。
“荷叶。”路过武心庐的时候川栾开口,音调听起来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淡雅,“你是三皇子的人?”
短短一天时间发生太多,虽然是早有准备,然而真正结果如预期所料般出现,还是有种莫名的惊喜,冷静过后反思,亦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荷叶早知川栾会这么问,声音清澈的回答是。她不是天生的戏子,为了报仇而来可以忍受很多,但情感上的表达终究让她露了陷。
“你想要的达到了?”
没有质问为什么她这么做,也没有质问她到底做了什么,更没有询问她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对于这个帮他良多的女子,川栾知道他是没有资格问的,他是受益者,哪怕被欺骗,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心里忍不住发酸,一切都是利用……
荷叶的回答还是是。川元的名声毁了,川权失去家主之位,她姐姐被川元凌辱而死的仇报了,川权包庇的行为也得到了惩罚。而她为殿下做的……荷叶看了一眼前面人背影,也该去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
川栾在嘴里嘀咕什么,仔细听是在反复说这几个字,面色怅然,看到元殊院时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谈话,朝里面走去,站起门口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又都住了脚。
“我不听,爹爹,你让那个贱种当家主,可有想过我该怎么办,秦洲,谁不知道我就
是川府下任家主,流星劲马拳十九岁练到第三层,连爹爹也承认过我不久定会超越您,而那个贱种,连拳法都没有接触过,他怎么继承川府。爹你老糊涂了啊。”
室内传来一阵川元不甘怨愤的声音,心中的恨意呈现在脸上,矜傲的脸上满是扭曲。
不过是很平常的一天,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是不是睡一觉起来,他就还是那个川府大少爷?对,这一切都是幻觉。
川元如此想着,放开紧抓川权裤腿的手,回到床上招呼也不打就闭上眼睛详睡。川权到底是还疼爱他的,见他如此,也不阻止,走到桌边拿起茶杯喝了一杯,才把背后的事情缓缓讲与他听。
云初上了裴楚马车,车队往驿站走去,驿站早接到命令等在门外,恭敬的把裴楚等人带到各个房间。
夜静谧下来,月光倾泄一地,云初坐在窗边小塌上吹风,门忽的被打开,云初回头,见是裴楚,又回过头去。
“干嘛啊,不欢迎我。”裴楚还是挂着痞笑,仿佛今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天之内收服一个家族,就像今天晚餐吃了一块肉,很平常。
“觉得我可怕?”见她还是没有理会,裴楚又问。
云初摇头,裴楚不可怕,她又不是天真不知数的千金小姐,皇宫中的皇子哪有天真着长大的,况且还是不受皇帝待见的。
她只是觉得有些压抑,看到裴楚这样的表现,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璇瑶,那一天她的表现,显然她是厌倦皇宫生活,更倾向江湖的,她以前也相信江湖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可是今日一见,似乎……这到底是裴楚一早安排好的还是各种因缘巧合让裴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