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慕修远最初看照片的时候,吴森就察觉出慕修远的不对劲了。
在慕修远盯着照片看了十余分钟后,他忍不住小声劝慕修远:“慕总,其实照片很模糊,没人能看得出来这是沈小姐还是林小姐,外面那些人也肯定看不出来这到底是谁。”
他说完,一直低头看手机的慕修远倏地抬头,目光咄咄逼人地看向他:“吴森,你认出来这是沈夕夕了,对吗?”
面对慕修远的强势冷森逼问,吴森点点头,小声回道:“我和沈小姐相对接触要多一些,所以能认出来是她。”
“是啊,和她接触过的人都能认出来视频上是她。”
慕修远淡淡笑了,也终于把手机放下来。他后倚在椅背上,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勾勾唇角自嘲:“真希望这是林莘甜,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还是忍不住悲声吼了出来:“她到底是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要这样戳我的心!践踏我的尊严!”
吴森面对他的发吼质问,一时答不上话。此时此刻,他心里对沈夕夕的好印象也都没了。
公然和其他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吴森也替自家的大boss气愤。
慕修远察觉到自己在吴森跟前的失态,眼皮颤了颤,扶着额头,对吴森挥手:“你先出去吧。”
吴森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大boss,可他知道,此刻不是劝大boss的时机,便轻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听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后,慕修远拿过自己的手机,翻看着手机上唯一的一个视频,是他和沈夕夕结婚时宣誓的视频。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
“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
“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宣誓结束后,沈夕夕蹲了下来,他也跟着蹲了下来,视频里看不到他们俩的身影
,却能听到沈夕夕说的话,她在哭,在哭着说:“修远,我觉得自己像是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修远,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可是,她还是骗了他。大概,当时她并不是这样想的,终究是存了一份心不甘情不愿罢了。
慕修远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遍视频,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他眼睛才动了动,因为长时间的发直,骤然一动眼睛很酸涩。他眨了眨眼睛,才发现眼角湿润了,便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眼睛仍旧不受控制地跑出几滴眼泪,旋即被他擦掉,仿若根本就没有流过眼泪。
他刻意抬头一下头,抑制眼泪。冷森的面容和黑色衬衣映衬,气势上却不如往日锐利冰冷。
可是眼睛里还是有些难受,他便扔了手机,趴在桌子上,身子略微颤抖着,像一个失去心爱宝物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偏偏这个宝物不是被人偷、也不是被人抢,而是宝物自愿想跟别人走。他留不住这个珍宝,也不知道该如何留住这个珍宝。
趴了半个多小时,他坐直身体,擦了擦很湿润的眼睛。旋即拿起车钥匙,出了办公室,直达低下车库后,驱车到了民政局。
他把车停在上一次来领证的位置,熄了火后,望着民政局大门。此时已经下班,没有领结婚证的新人,也没有领离婚证证的旧人。
黄昏的阳光透过苍翠浓密的树叶,再透过车窗,落在慕修远身上时,便很柔和了。
他后倚在靠背上,歪着脑袋看副驾驶座、看民政局大门。副驾驶座是空的,民政局大门是关闭的。
冷清的情景与上次来领证时的喧闹情景截然相反,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渐渐浮上慕修远心头。
看了几分钟,他把手机放在车上充电,把西装外套脱了扔在副驾驶座上,便拿了车钥匙下车。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当初他背沈夕夕前行的人行道,慢慢踱步往前走着。黄昏的红霞在他黑色修长的背影上
渡了一层色彩,他挺拔的身影高贵而落寞。
领证那天,他和沈夕夕的对话,他还清晰的记得,便慢慢踱着步子,一遍遍的回想着那天的对话。
“修远,我重吗?”
“不重,轻得很。”
“修远,你背过几个女人?”
“除了那一次,我奶奶逛花园扭了脚,背过她,只你一个。”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也只被你背过。”
“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