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夕夕说是八年前失忆,慕修远只觉得周身遭遇了一阵天雷滚滚的袭击,脑袋懵了又空白,空白又发懵。嘴巴张开了,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如果沈夕夕不欺骗他,沈夕夕是八年前失忆,所以,他们最初见面那一天,沈夕夕根本就不是装不认识他,她是压根就不认识他。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只知道他是慕修远,他是她爸爸绑架过的人,而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恋人。
如果沈夕夕不欺骗他,沈夕夕是八年前失忆的时候流产,沈夕夕流产的孩子铁定是他的无疑。
慕修远的大脑一阵紧接着一阵地混乱发懵,像是遭电击了一般,迟疑了两分钟,才理清楚从哪里发问:“夕夕,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慕修远发问的神色很认真,沈夕夕恨不得把膝盖上的汉堡和雪顶咖啡都砸在他的帅脸上,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手刚抬起来,还没挨到他的帅脸,手就被他抓住了,他语气竟然还有些生气:“夕夕,你别闹!回答我,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他竟然还生气?
沈夕夕也气得嘴唇抖了抖,气吼吼的回答了他:“慕修远,你有病呀!我们都离婚了,我跟你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你多说,你以后别到我眼前晃,影响我视线清洁美观!”
她说着就挣扎开慕修远的手,慕修远松开了她的手腕,却顺势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固定在椅背上,继续发问:“你流产是什么时候?”
他又热又急切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她不知道慕修远为什么要揪着这件事不放,气得掀了掀白眼,懒得理会他,又挣扎着要走。
慕修远却一声怒吼:“夕夕,回答我!”
沈夕夕冷不防地被他吼得一怔,身子一抖,霎时委屈地扁了扁嘴,“八年前,我妈妈说,是
因为车祸流产的。”
她说完,慕修远仿若被抽了半身的气力,跌坐在驾驶座上,他伸手摸出了烟盒,虽然顾忌到了沈夕夕在旁边会抽二手烟。可他现在急需要香烟冷静下来,否则他的大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他的心上一阵阵的电流传来,又麻又疼,沈夕夕八年前流产,那孩子铁定是他慕修远的无疑!
慕修远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烟的时候,手都有些不听使唤,微微颤抖着才把烟点好。狠狠地吸了两口后,吐烟圈的时候大脑才能正常思考,也慢慢接受了沈夕夕失忆这件事。
沈夕夕八年前失忆,不管是重逢、结婚,沈夕夕都是不认识他的。不,准确的说,她认识他,也知道他是慕修远,可她不知道慕修远对于她的意义。
想着这里,慕修远的脸晦涩难明,这种桥段怎么像极了沈夕夕喜欢看得那种无聊偶像剧?
他慕修远的女人出了车祸,却流产又失忆。想到这里,他半转过身体,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夕夕,伸出手把她耳边的碎发整理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笑。
知道了沈夕夕失忆,知道了沈夕夕流产的是他的孩子,他的心里隐约痛着。那个孩子,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能够留下来,现在也肯定都七岁了。
沈夕夕不知道慕修远心里惊涛骇浪的波折,从他跌回驾驶座,摸烟盒、拿烟、点烟、抽烟,直到他又半扭过身体看她,她被他此刻的神情和目光看得更加毛骨悚然的。
当慕修远的手很温柔地替她捋耳边碎发时,沈夕夕觉得慕修远就像是那种温柔的屠夫,在对自己的猎物进行最后的柔情,下一步就是提起刀给猎物抹脖子了。
况且,他是夹烟的那只手帮她理耳边碎发,她可以清楚地闻到香烟味道,比之每次在他怀抱里闻到的味道更为浓郁。
慕修远眉心紧蹙,唇角淡勾,盯看着她,眸子里有无限柔情和痛苦,整
张脸似笑非笑。
被慕修远这样盯看着,沈夕夕的心突突跳起来,身上不由得激起一层颤栗,小声问他:“修远,我流产真的是和你结婚以前。”
她说话的时候,慕修远正好把烟咬在了嘴巴里,便咬着烟含糊不清地回了句:“我知道。”
沈夕夕的心又突突跳快了一个节拍,“所以,我不算是给你戴绿帽子,你也别去调查那个人、也别去找那个人的麻烦好不好。”
慕修远依旧用那副神色复杂的模样盯看着她,把烟从嘴巴上夹开,吐了眼圈,语气淡淡道:“我不用调查,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他心里在思考,要怎么循序渐进地把这件事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