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离皇城隔了几条街的金凤院。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两千……”
“五千两!”
一道雄浑粗犷的声音响起。
如火如茶的竟价场顿时鸦雀无声,二楼雅室槅扇大开,探出半张约四十来岁的胡子脸,虽只是半张侧脸,但却是高鼻深目,双眉斜飞,两眼炯炯有神,顾盼之际,肃杀冷凛,让人心生畏惧之感。
大厅中间高约一丈的花台上,裹一袭黑色蜀锦用金线绣出豹纹样式抹胸,下身同款热裤,外披一件大红绣牡丹花的纱衣的凉烟,在看清男子长相时,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凝脂似的玉手紧紧的捂在胸前雪脯之上。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适才热舞时的欲迎还拒,妖娆风骚,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失望和恼怒。
今天是她挂牌接客的日子,虽然知道院里的规矩,一直就是价高者得。但哪个姑娘,不想第一次许的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凉烟脸上笑容一瞬尽失。
“五千两,二楼的这位爷出价五千两,可有比这位爷出价更高的?”老鸨兴奋的声音一遍遍的响起。
没有人接老鸨的话,到是响起不少猥亵的声音。
“呵呵,五千两*个妓,真是疯了,顶好顶好的扬州瘦马都能买两个了,还能想起来就骑一骑……”
“哎,就你那身板,还想起来就骑,当心马上风……”
“怎么说话呢?”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走路都不稳,爬得爬不上人姑娘的床还是个问题!”
“……”
凉烟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她抬起头,目光哀怨的瞪着楼上那道身影。
好像,只要她瞪得久了,那人就能变成她想要的模样。
老鸨已经是第十次在喊话了,眼见再无金主竞价,才要拍板,斜刺里却是响起道冷幽幽的声音。
“罢了,五千两,妈妈似乎觉得仍不满意,那便再加五千两吧!”
一万两!
一万两银子*个妓?
我靠
,这是哪里蹦出来的冤大头?
一怔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如同闻见了血腥气的狼一般,凶残而贪婪的瞪视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而,大家这才发现,这声音竟然是来自大胡子所在的雅室。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大胡子自己给自己加价?
“喂,你搞什么?”有人不满的对着窗口的大胡子喊道:“显摆你有钱是不是?有钱了不起啊?有钱……”
“有钱当然了不起!”
随着话声落下,大胡子身后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人二十来岁的年纪,生得丰姿隽爽,萧疏轩举,穿一袭略显平常的白色长袍,长袍上几粒黑色的扣子,在灯光下发出莹莹的光芒,搭在窗台上修竹似的手上,一枚碧玉戒指闪着幽幽的绿光,神情打扮尽显雍容高华之色。
凉烟如死灰般的眸子,在男子现身后,顿时死灰复燃,一瞬间烧成燎原之势,火辣辣的注视着男子。
似是感觉到凉烟的目光,男子微微抬头,但见他眉若远山,目似朗星,俊美刚毅的唇角绽起一抹狂狷的笑,抬手指了凉烟对楼下一群忿而不满的人,说道:“我有钱,我能睡她,你们没钱,只能看我睡。所以说,有钱自是了不起!”
楼下一群人差点气绝。
这也太嚣张了吧?
谁家毛都没长齐的娃,跑这来充冤大头啊!
有人嚷嚷着便要上手,老鸨怎么会让一群穷酸坏了她的好事,伤了她的财神爷?连连喝令龟奴喊了院里的姑娘出来安抚,她则扭着肥硕的腰身上了二楼。
“公子,今晚凉烟就是你的了,却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老鸨眼睛笑成一条缝的问道。
年轻男子大马金刀的往椅子里一坐,抬手将桌上早已经备好的银票往前推了推,薄唇轻启,说道:“我姓白,单名一个云字,妈妈可以喊我白公子也可以喊我白云!”
白云的话落,他身边的大胡子眼睛不受控制的连抽了好几下。
“好,好,好……”老鸨却是一连应了几声“好”,也不知道,她是说银票好,
还是这白公子的名字好。摸了桌上的银票,手指如飞的点了数后,道:“妈妈这就喊了凉烟来侍候公子,公子,我们凉烟还是个雏呢,你可爱惜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