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睁眼出乎意料的看到凌澈清隽的脸近在咫尺。清晨的阳光细细撒在凌澈的侧脸上，使他原本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变得柔软，仿佛，仿佛回到了当初我与他浓情蜜意时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看够了吗？”凌澈勾了勾嘴角，忽然睁开了眼睛，脸色平静的看着我。我微微怔了怔，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凌澈高深莫测得看了我一眼，随即起身，淡淡的吩咐：“我们，今天回京！”

马车的轮轴声滚滚传来，我勾着头与凌澈面对面的坐在马车里。凌澈的表情自昨天起已没那么冰冷，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强烈的疏离。我坐在马车里百无聊奈，又不愿远与他直视，只好假装正在看外面的风景。

“你下去陪陪你爹吧！”微闭着眼睛的凌澈忽然出声道。我愣愣得看着他，凌澈的眉头微微皱起：“省得在这里碍眼！”

我如获大赦般快步走下马车，奔向爹的马车。自昨日跟他发脾气以来，一直很是内疚，想与他道歉一番，却一直被凌澈困在眼前找不到时机。爹已经很难过了，想必我昨天的话更加伤他的心。

爹见到我时微微一愣，嘴唇动了动，我赧然一笑，替他倒了杯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爹眼底慢慢浮现出深深得愧疚和怜惜，我不觉心中一颤，一滴晶莹的泪珠啪嗒掉落砸在他手背上。

“小……小月牙！”爹干涩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愧疚，他伸出枯枝般的手细细擦去我眼角的泪花：“爹的小月

牙！”小月牙，爹有多少年没有叫过我小月牙了。自从上山拜师学艺后，爹再也没有叫过我小月牙。

我眼中一片酸涩，紧紧握住爹抚触我脸庞的手：“爹！女儿……女儿不孝……”

爹艰难得摇摇头：“不！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他似乎是穿过我的身体看向虚无的灵魂：“你，明月和你娘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也是我最对不起的人！”我的心仿佛被利刃狠狠刺了一刀，翻腾出一片酸楚：“不……不是的！”

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静静看着我：“听说……云飞他回江南了……”我连连摇头，泪珠一颗颗往下滚：“他……他放了云飞！”

爹满怀怜惜得看着我：“小月牙！若不是……若不是爹，你和他……”

我抽噎着抱住他：“爹……不要说了！”

爹轻叹一声，轻轻拥住我：“是爹，对不起你……”

正泣不成声之时，马车外忽然传来纷乱的嘈杂声，伴着护驾的凄厉叫声。我正准备打开车帘，一把利箭迎面射来，我赶紧抱着爹趴下。利箭险险擦过，刮得嫩脸生疼。我扶着爹勉强走下马车。

四周一片混乱，天山松柏早已护在凌澈左右。凌澈墨玉般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踢翻身旁跪着的一个侍卫：“快去保护皇后！”说着，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天山松柏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

不远处的几个黑衣人见我和爹下了马车，对望了一下，为首的黑衣人手执长剑凌空朝我们刺来。我狼狈地带着爹在地上一滚

，险险避过这一剑。但是，这几乎已经耗尽了我所以的力气。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用说要尽力避开黑衣人随即递过来的长剑。

我一个翻身，将爹紧紧护在身后，闭上了眼睛。耳畔传来凌澈的厉吼和嘶叫。凌澈，你，你是在关心我吗？你能原谅我曾经带给你的伤害吗？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们不要再以这种方式来相见。

没有预料的疼痛，我被拥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我震惊得睁开眼睛，望着上官云飞如玉的眼眸，里面满当当的尽是怜惜和宠溺。我扶着他的肩膀，感觉到手心一片濡湿。这才发现那把利剑正刺在他的肩头。

我惊怒交加，见黑衣人拔出他肩上的长剑又向他身体刺来，不由甩出衣袖里的毒针。黑衣人的剑悬在半空，脸上显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眼睛越瞪越大，嘴里嘶嘶的吼叫着倒在地上。瞬间，脸色变得青黑。

“小月牙！”上官云飞疼惜得看着我面无血色的小脸：“你……师父不允许用毒……”我轻轻搂住他的腰，脸色痛苦的将额头抵在他的下巴处：“他，不能伤害你！”

上官云飞在我发间深吸一口气，正欲说话。忽然**一声身子一颤，被人一掌打开几步。由于他紧紧搂着我，我也不由自主跟着他滚到一旁。

凌澈眼里又显出嗜血的冰霜，“嚓！”他忽然从旁边侍卫腰间拔出长剑一步步朝我们走来。我下意识得将上官云飞紧紧护在身后，此时的凌澈眼眸如刀，全身上下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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