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抵是觉得委屈的,但是庆幸的是,现在的蒙萌萌没有往昔的记忆,所谓的委屈便无从说来。
如今的她在国师府生活的很快乐。
蒙萌萌缓缓摇头,想了想,坦诚道:“我记不起从前了,不过至少现在我从来不曾觉得一丝委屈。”
长乐静静的看了她片刻,柔声道:“那真好啊。”
长乐语气温和,仿佛真的是来和她闲话家常的,蒙萌萌却浑身不自在起来,交握在一块儿的手心里微微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
“你不要紧张,我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谈谈你父亲的事情。”长乐看出她的不自在,伸手轻轻拍了她的手背以作安抚。
蒙萌萌咧开嘴僵硬的笑了笑,心道,谁紧张了,只是觉得无话可说罢了。
长乐怎么会看不出小姑娘笑容里的抗拒,她浅浅一笑,看着眉目鲜妍的小女孩,缓声道:“当年,你之所以会被送进国师府,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
蒙萌萌愣愣的抬起头,眸光灼亮,却又漂浮着几丝惶惑。
……
月上中天的时候,蒙云飞带着长乐公主离开。
临走时,严肃深沉的男人若有似无的看了她好几眼,那么明显的欲言又止,蒙萌萌听了长乐的一番长篇大论,尚且还有些消化不过来,即便分神注意到了蒙云飞的眼神,她也没心思去搭理,或者说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很多人很多感情,她不曾拥有过,便对那些心如止水,偏偏在她心如止水的时候,总有人打着愧疚自责为她好的旗帜来替搅乱一池春水。
蒙萌萌难得觉得厌烦。
深夜造访的两位客人走后,玄泽便发现自家整天没事傻乐的小徒弟陷入了某种闷闷不乐的状态里。
他在床榻边侧身坐下,抬手揉乱了她细软的头发,“有心事?”
小姑娘两手抱着小腿,脸蛋埋进膝盖间,小小的一团,闷闷的声音从腿间传来,“她说我爹爹其实可疼爱我了,当初会把我丢在国师府,常年不来看我一眼,是因为忌惮长乐公主。”
云曦嫁给蒙云飞后,两人的婚姻生活就没一天不是鸡飞狗跳的。
蒙家后宅的幺蛾子多的离谱,几乎多是长乐的手笔,就连云曦的死,长乐都套不了干系。
当长乐在她面前坦诚的提及此事的时候,蒙萌萌动过一个念头,要不要此时出手一掌拍死他算了,也算是为她那没见过面的娘亲报了仇。
可是看看长乐毫无血色行将就木的脸蛋,她又觉得没必要。
长乐会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大约是死前的一种忏悔?
于是蒙萌萌就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听着听着就听到长乐说,当年她威胁过蒙云飞,绝对不会让他和云曦的孩子好过。
蒙云飞没辙,不敢再将襁褓中的小女儿留在将军府,而是托付给了国师大人。
至于天煞孤星一说,一半是顺势为之,一半是……事实的确如此。
国师大人掐算出蒙萌萌的命格后,本来是打算瞒住的,可是后来突然公之于众,就是为了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她安顿在国师府,以囚禁之名,任谁的手都伸不进来。
蒙萌萌听到这里的时候,便真的有些按按捺不住了……她灰暗的人生开端便是拜长乐所赐。
不抽她一顿简直对不起过去的自己。
可是就在此时,她家师父出现了,月白衣袍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影,宛若云间皎月,清浅动人。
蒙萌萌一腔怒火和愤懑就这么被平息了下去。
大概她以往全部的辗转不幸就是为了换来一个他。
想想好像还是值得的。
“师父啊,你为什么出现那么巧,你要是来的晚一些,长乐公主可能就会被我摁在地上揍一顿了。”小姑娘嘟嘟囔囔的,好像是在埋怨。
玄泽听得有些好笑,两只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将她从膝盖间提起来,“她一个将死之人,揍她一顿很开心吗?”
“开不开心不知道,不过心里应该会痛快一些。”蒙萌萌歪着脑袋,很是认真的想了一想,如是答道。
“心里不痛快的话,那就想些让你痛快的事情。”玄泽低眸凝视她几秒,一个轻柔的吻落入她眉间,随即将她的小脑袋扣进自己怀里。
蒙萌萌闭着眼睛,额头那里有些酥痒,她故意在他胸前大力的蹭了蹭,咕哝着问:“什么
痛快的事情啊?”
男人沉默了一瞬,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