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板砖在手,天下我有,接招!”龚行慎抛出板砖,不是朝葛还婴,而是朝空中。
砰,板砖碎屑落地,一把黄铜色的重剑从天而降,直插进钢筋水泥的堤坝。
三杀哀憎怨——
不幸则哀,哀极生憎,憎极生怨。哀怨生则心戚戚,憎恨存则不豁达。重剑天降,一剑碎哀怨。
杀哀怨不像前面三把利刃以灵巧锋利见长,在葛还婴神念的催动之下,杀哀怨横冲乱撞,专门堵截龚行慎闪躲的方向,所到之处碑开石裂,所向披靡。
龚行慎一面躲一面埋怨:“你这是破坏公共财产,当心我告警察抓你。”
“可笑!”葛还婴手一招,一柄黛绿掷枪浮现在他的手中,“你是在拖延时间么?你不用内劲的话,可就要死了。”
嗖,掷枪脱手。
四杀妄人语——
俗人皆愚昧,妄言谋家国,妄语乱是非。可恨斯妄人,胡言惹人烦。掷枪杀妄人,妄语自休矣。
杀妄人纯粹地以葛还婴的真元之力催动,故而杀妄人不会追踪杀人,但力道远超御剑,速度更非御剑所能比的。杀妄人快得在黑夜里留下一条浓绿的长线,长线延伸到水泥路面,只听轰隆一声,地面的水泥便炸了开,留下半米宽的大坑。
龚行慎正以孙猴子的招牌动作,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弯成九十度,高高抬起,两条手臂挡着头面:“乖乖!大舅哥,好歹咱是亲戚,别这么狠嘛。”
“多嘴!”葛还婴的杀妄人再次脱手。
此刻,杀离恨、杀相思已同时飞来,杀哀怨从天上砸落,杀妄人转瞬就到了眼前。龚行慎大呼糟糕,当即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忽然就从原地消失了,就如同遁入了地下。
轰轰隆隆,刚才龚行慎驻足的地方遭到四杀一齐轰至,登时碎石横飞,烟尘冒起老高。原来那块水泥地上,只留下一个半米深的大坑,如果此处不是河堤,而是普通的水泥和沥青路面,那恐怕坑的深度都能达到近一米了。
距离此处四米的地方,龚行慎站在那里,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缩地成寸会随着移动的距离增加,给予身体巨大的负担。仅四米远的一次缩地,就会给现在的龚行慎带来极大的痛苦,甚至无力感,只有通过吐纳才可以缓解。超出身体承受极限的缩地,会使他彻底脱力,即便是最上乘的内功吐纳法,也无法令他在短时间内恢复力量。所以,龚行慎轻易不会使用缩地的力量。
另一侧,葛还婴收回了三杀,缓步走向龚行慎:“我一直都知道御剑的弊端,以你的身法只消躲避、干扰,我早晚会因神念耗尽而无法御剑,此时你便可以趁机袭击我。虽然你杀不了我,但你多半可以伤我,那时就算我再施展神通杀了你,也是我败了你一阵,成为终身的耻辱。明知道如此,我还宁愿御剑对付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龚行慎在吐纳,他需要尽快恢复至正常状态。
“是因为我觉得很羞耻,我居然要和一个凡人短兵相接,就算胜了也是我的耻辱。但现在不同了,我要杀了你,否则我的道心会不稳的。”
龚行慎完成最后一次吐纳:“你们的道心真的是对的么?例如你,明明宁愿去笑去爱去哭泣,却偏偏要自己板着张脸,去让自己贴合七杀道心。为什么你神念修炼得飞快,但结婴得极慢,甚至你改名立志都迟迟不能突破?醒醒吧,你们所谓的修仙是逆天而行!”
“可是我现在结婴了。”葛还婴露出快意地笑容,头发又往上涨了一尺,脖颈上隐约出现了血红色的纹路。
龚行慎惋惜地摇头:“大舅哥,停手吧。”
炸开的坑中暴露出一截钢筋,倒是件趁手的武器。走到近前,龚行慎觉得弯腰扒着地去够钢筋实在跌份,便脚一踢一勾——钢筋晃动了两下,然后纹丝不动。
“失误、失误。”龚行慎忙给自己打圆场,接着迈开侧弓步,上身笔直,反手做抽剑式,如有灯光和鼓风机,那便是极具侠客风采的帅气镜头。
龚行慎脸憋得通红,钢筋纹丝不动。他破口骂道:“去你大爷的!”随即双手齐抓,钢筋纹丝不动。龚行慎急了眼,也不顾侠客风范,直接跳入坑中,学鲁达倒拔垂杨柳——钢筋纹丝不动。
只见龚行慎又踹又砸又跳,使出浑身解数,脸憋得像正在出恭的便秘患者。如此持续了近三分钟,龚行慎十分优雅地做了一个撩刘海的动作。因为他的发型是乱糟糟的鸟窝,所以被撩的是整团的头发。
“大舅哥——”
他拉长了声音,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