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转过身来看向若有所思的佟若雨说:“佟家覆灭,是我们始料不及的,师父更加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
“她怎么会……看着一个长得像自己的人有着跟自己一样悲痛的命运?”
“那她为什么那样说?”佟若雨平淡反问。
“因为你需要恨。”磬儿抬起眼眸轻吸一口气说,“那时候你不哭不笑,只有恨能支撑着你,师父能做的,就是给你更多的恨。”
她又侧过身去黯然说道:“师父正是看到同样的悲痛,才狠下决心到瞿京来,她要不顾一切的报复。所以,她变了,不,她是故意变了。她想逼走我们。”
佟若雨不以为然反问:“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利用你们呢?”
磬儿没有说话,轻轻落下自己的脸纱。
“……”佟若雨愕然怔了怔。
飞天竟不是飞天舞坊最美的女人,而是最丑的人。
磬儿脸纱下的脸竟是一张丑陋的容颜,虽然五官端正,但是,她的脸上有一块很大红胎记,胎记凸浮而起把一张脸都给毁了。
磬儿又覆上脸纱淡若反问:“如果真想师父所说,她收养我们只是为了培养报复的工具,那她要我做什么?”
佟若雨霎时说不上话来。
秦洁岚给她的感觉本来就很复杂,现在更加是难以捉摸了,不,应该说清晰了。
“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不要跟别人说。”磬儿郑重提醒,“舞坊里的人只知道韩之演对师父纠缠不休,却不知道为什么,希望你也不要告诉她们为什么。”
佟若雨顿了一下再试探问道:“秦班主曾被他……”
磬儿摇摇头示意让她不要问。
佟若雨点头不再追问。
磬儿低了低头转身走去。
佟若雨看着她远去的倩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弧。
从前听邱凌空说,这个磬儿冷若冰霜。
但是,自从她到飞天舞坊开始,她所看到的磬儿都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虽然她平时不爱言语,却给人一种不可忽视她的感觉。
佟若雨凝了凝眸光再往秦洁岚的房间看去,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活下去?
仇恨?
可她还能跟韩之演坐下来说话,甚至承欢他身下。
为了舞坊里的姑娘?
但她仍念念不忘怨恨。
夜幕降临,恢复平静不久的飞天舞坊一下子又热闹起来了。韩之演没有离开,坐在首席的位置上。
因为他的缘故,不少官员也跟着来了,还有其他慕名而来的公子哥儿。
这会已经座无虚席,后面还站着一群仰长脖子的人。
飞天舞坊的二楼是不招待客人的,从前是供她们住,现在只供她们休
憩。
佟若雨走到房间的窗前往下看去,扫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赫连翊的身影,她抚了抚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不由得黯然叹气。
下边的亮光熄灭了,只剩下舞台上方的一盏大红灯笼,昏暗的柔光笼罩在舞台上边,显得有几分神秘。
突然传来几声“嘶嘶”的声音,像灵蛇吐着信子的声音,又似流沙的声音。
众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神魔莫测的舞台,随后抛出一根纤长的丝带,昏暗中似有一个倩影闪过。
首先上台的是育儿,她表演的是神秘莫测、似若似无的灵越舞。
她轻盈的舞步配上清幽诡秘的乐声,仿佛让人穿越凡尘,置身于神秘的国度。
观众们屏息静气地欣赏着,不由自主对着舞台默默祈祷着什么。
舞罢,灯烛亮起之际,育儿已经不在舞台之上。
众人如坠云里雾里对看了一眼,感觉好像自己刚才看过一场精彩的舞蹈,又好像没有,心底慢慢泛起一袭复杂的感觉。
好一会儿,舞坊内才响起一阵欢呼声。
不一会儿,又想起轻快地敲打声,好像断线的珠子嗒嗒打落在木板上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随后身穿蓝羽舞衣的蓝儿如天降明珠一样沿着上边绳索落到舞台上。
她绚烂的笑容和轻快的舞步赢得台下一阵欢呼,真真如一颗明珠般,绽放独一无二的流星光彩。
“原来你躲在这里。”
突然传来蓉儿傲慢的声音。
佟若雨轻眨眼眸,仍注视着舞台上的精彩舞蹈。
蓉儿走到她身边冷声说:“你不是要夺魁吗?躲在这